“林霧隐……林霧隐……”
他握住林霧隐冰涼的手心時,視網膜爆出藍紋生物網,他進入了記憶共感裡……
狹小的空間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林霧隐在醫療艙用神經接駁器固定自己時,液态阿諾斯正在他骨髓裡沸騰。
他用機械手拿着激光切割器沿着脊椎中線剖開皮膚的。全息影像裡浮着被侵蝕的手術鉗,還有半塊粘連着神經束的藥劑泵殘片,結晶化的阿諾斯帶着藍血被機械手從他後腰椎的位置抽離了出來。
“啊…………”
“滴滴滴滴滴滴……危險危險……心髒停搏……大腦缺氧,心髒停搏……大腦缺氧……”
嘶吼的哀鳴響徹整個手術室,監護器在不停地發出威脅警告,過了好一會,暈厥的人動了動手指,心髒連接的監護線上從有了搏動的頻率。
阿諾斯被剝離出來了……那現在林霧隐身上的阿諾斯又是什麼?
林霧隐沒有再喊疼,顫抖的身體逐漸恢複平穩,醫療艙的顯示屏裡顯示現在他的生命體征都處于平穩期。
林霧隐的睫毛顫動時,陸沉野正用拇指摩挲他後腰上的皮膚。那些淡藍色紋路在恒溫艙裡褪成半透明,暴露出脊椎處新愈合的皮膚,就像初他見過無數次的皮膚一樣,潔白光滑。
“獨自一人在密閉的空間裡做着高危的手術。”陸沉野棉質柔軟的袖口擦過他膝蓋内側的感應電極,“林霧隐你真的是個瘋子?”
蜷縮在恒溫毯裡的人忽然弓起背脊,把鼻尖抵在陸沉野手腕内測邊緣。這個姿勢讓他的後頸完全暴露在掃描光線下,第七節脊椎上的藍紋正随着呼吸明滅。
“陸官現在像在審問囚犯。”
林霧隐整張臉白得跟醫療艙的金屬壁一個色号,平時總是上揚的嘴角這會兒直打哆嗦,疼得下唇咬出一排帶血的牙印。
半耷拉着的眼皮上睫毛還挂着沒掉下來的汗珠子,眼尾燒得通紅,是剛哭過一輪的痕迹。
“可不可以吃一塊可麗餅啊。”潮濕的吐息噴在陸沉野頸動脈,“止痛泵用了還是好疼啊。”他喘着氣把腦門抵在陸沉野鎖骨上,濕漉漉的劉海糊了對方一脖子。
陸沉野拿紗布擦他額頭的冷汗,手底下這張臉冰得紮手。
“林霧隐,一個可麗餅換一個秘密,要不要交易?”
“呵。”懷裡的人突然嗆出一聲笑,牽連着肋間監測貼片滋滋冒警報,“趁火打劫非君子啊,陸官。”
“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君子。”
陸沉野給他後背墊了一塊醫療吸汗巾,他的身體出汗的速度遠遠擦不完,用這些小寶寶退熱用的吸汗巾可以避免汗液貼着衣服濕了幹幹了濕的潮濕狀态。
被丢在桌子上的可麗餅最後還是被撿了起來拿進醫療艙,林霧隐身體還處于劇烈疼痛後的虛弱狀态,陸沉野不讓他體驗口腔咀嚼,隻通過單純的味覺共鳴滿足他。
“嗯……甜……”
林霧隐在極端虛弱狀态下,阿諾斯的生物特性會逐漸覆蓋人類的自控力,嗜甜的成瘾/性會拉到頂峰,他不滿足單純的味覺共鳴。
他眼神迷離地抓着他的手腕啃咬,沒有力氣的肌肉組織隻能像還沒長牙的寶寶用牙龈組織磨牙一般讓手指傳來一陣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