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德勝目送着惡狠狠瞪視自己的唐玲玲從面前走過,深吸了口氣才再次坐下。
“不好意思齊先生。”陸景文公式化的笑了笑,解釋道:“她是莫蘭的好友,親眼目睹了莫蘭的死,一時激動,情緒難以自控,希望你能理解。”
齊德勝擺擺手,也沒了慢慢說的心情,直言道:“我和莫蘭确實有過一些不愉快,但她的死與我無關。”
現在房間裡全是男人,陸景文也直說道:“我不在乎你與死者的情感糾紛,現在重要的是抓住兇手。”他把手機截圖舉到了齊德勝面前,“這個人,你看看有沒有見過?”
齊德勝松了口氣,心到原來警方已經有兇手的信息了,害他白擔心一場....雖然人确實不是他殺的,但,總歸是個醜聞嘛,不管怎麼樣,這事兒都不能傳出去。
仔細看了看截圖,齊德勝搖頭道:“沒見過。”
“真沒見過?”黃琪不死心的又拿出幾張其他角度的截圖,放在了齊德勝面前,說:“你再仔細看看!”
任何人被質疑都會覺得不舒服,更别說像齊德勝這種常年混迹在上流圈子的人了,他深吸口氣吐出來,對黃琪說:“警官,我記憶力一向很好,見過的人肯定會記得。”
黃芪認真看了齊德勝一會兒,覺得這人不像撒謊,隻能歎了口氣,線索......又斷了。
陸景文沒接話,找出那張金屬匣子的照片遞過去,問道:“那這個呢?你認識嗎?”
看到照片裡的匣子,齊德勝明顯很意外,“你們怎麼會有......是莫蘭拍的?”他看到照片的背景了,是在一個多月前的拍賣會。
黃琪倚在牆邊問道:“你經常接觸這些,應該知道這個匣子是什麼吧?還有裡面的東西,現在在誰手上?”
齊德勝望向黃琪,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詫異,“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這匣子......是我的。”
“你的?!”黃琪精神一震,就連一直在玩手機的石磊都擡起了頭,心道這案子果然和這姓齊的有關!
“對啊。”齊德勝十分随意的說:“這東西年頭久,保存的又好,我就買下來了,裡頭是一把匕首,聽說不怎麼吉利,但是自從買了它,我的生意就越來越好做了,所以就一直擺在儲藏室裡,不過......”
“不過什麼?”陸景文放緩了語速,問道:“不過匕首....不見了,是嗎?”
齊德勝笑了,誇道:“陸警官果然料事如神,幾年前我想拿出來看看生鏽了沒有,好做個保養,結果一打開匣子就發現匕首不見了,查了監控也沒找到,上次拍賣會我就想這空匣子....留着也沒用,幹脆賣掉算了,聽說上面的文字很罕見,能值幾個錢。”
其他人聽了卻十分無語,這東西一看就十分值錢,什麼時候丢的都不知道,丢了也不當回事兒......有錢人都這樣嗎?
得,現在兇手的消息沒有,兇器的消息也斷了。
陸景文也有些無力,指尖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不抱希望的問了句:“那匣子呢,賣了嗎?”
齊德勝沉默了一瞬,說道:“輪拍了,我想着......反正也不好賣,就捐給D市的XX博物館了。”
花大價錢買的匣子和匕首,匕首莫名其妙不見了,匣子也不想要了,開始說是值點兒錢,現在又說不好賣就送人了?
陸景文擡眼看向齊德勝,覺得這人不老實,一定隐瞞了什麼重要信息,他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說道:“齊先生大義,這東西就算隻剩個匣子也不便宜吧?當初是花多少錢買的?”
“沒多少錢......”齊德勝淡笑了一聲,表情沒變,但手不自覺的去摸索腕上的金表,視線也垂了下來。
陸景文追問:“齊先生是哪一年買的這件文物?國内....應該是國外吧?當時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5年前吧,記不清了。”齊德勝敷衍了兩句,倒是對最後一句話上了心,問道:“這不就是一把賜死匕首嗎?聽說是某某皇後的防身武器,雖然不太吉利,但十分有曆史價值....不是嗎?”
很好,原來這個叫“賜死匕首”。
陸景文挑了挑眉,點點頭又問:“那齊先生應該還有匣子和匕首的照片吧?要高清圖片。”
齊德勝轉了轉眼珠,環視了一圈一直盯着自己的衆人,笑道:“怎麼?都對這把匕首這麼上心?難道......”說着說着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不知想到了什麼,抿着唇試探着問了句:“殺死莫蘭的兇器......不會是它吧?”
這人還挺聰明,黃琪掏出手機念道:“刃長20厘米左右,雙刃有鐵鏽,刃脊上端疑似鑲嵌寶石或紋飾,這......是你那把匕首嗎?”
根據死者傷口的大小、形态可以簡單分析出兇器的大緻模樣,時間足夠充分的話連模型都能複原出來,所以哪怕齊德勝說謊不承認也沒用,去他家裡一定能搜出這些照片,隻要确定齊德勝是兇器的主人,那他們就有理由長期扣押了。
齊德勝握緊了雙拳,心裡越想越發寒,再也無法強裝鎮定,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他突然想起了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