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競争:學生必須通過表演對決來淘汰對手,失敗者會“謝幕”(死亡)。——王國戲劇學院終幕祭規則其四。
午休時分的陽光熾烈地灑在天台上,白川臨懶洋洋地倚在欄杆邊,制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
他突然語氣輕快地開口:
“輕聲!那邊窗子裡亮起來的是什麼光?”他誇張地擡手遮陽,戲劇化的腔調與午休的蟬鳴格格不入,“那就是東方,朱麗葉就是太陽——”
陳折夏正拿着一塊巧克力,巧克力被這突如其來的表演吓得差點掉在了地上。
前夫哥你咋開始飙戲了。
上次能演出成功,全靠系統的新手補償提詞器,本就是作弊,她更不可能想起對應的台詞應對。
好在陳折夏的性格設定是不愛出風頭、膽小怯懦,她縮了縮脖子,這個反應反而完美契合了人設。
“對、對不起。”她小聲嗫嚅着,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手指不安地絞着制服裙角。
陽光照得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看起來更加慌張。
白川臨突然向前跨了一步,陽光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将陳折夏完全籠罩。
他随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像持劍般指向她:“啊!再說下去吧,光明的天使!因為我在這夜色之中仰視着你,就像一個塵世的凡人。”
前夫哥你不要再演了啦我害怕,陳折夏汗顔。
可白川臨的聲音依舊帶着誇張的舞台腔,眼神卻清醒得可怕。
“還是說,”鋼筆的金屬筆尖在陽光下閃着刺眼的光,“我的朱麗葉被正午的陽光曬啞了嗓子?”
白川臨的鋼筆又逼近了幾分,金屬的涼意幾乎貼上她的喉嚨。
他的眼神變得極具穿透力,語氣卻仍然是溫柔貴公子:“怎麼了?親愛的朱麗葉,連最經典的獨白都忘了嗎?”
遠處,幾個同學放課後的歡聲笑語随風飄來,與天台上劍拔弩張的氣氛形成荒誕的對比。
那支鋼筆的筆尖在陽光下閃着冷光,像極了一柄兇器。
陳折夏無言以對。
白川臨突然輕笑一聲,随手将鋼筆插回胸前口袋。陽光在他臉頰上投出細碎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真可惜,”他轉身時白襯衫被風吹得鼓起,“我本來很期待聽到那句‘隻要你宣誓做我的愛人,我也不願再姓凱普萊特了’呢。”
這句話輕飄飄地落下,卻讓陳折夏如墜冰窟。
一滴汗順着陳折夏的太陽穴滑落。她突然意識到,這根本不是即興表演——白川臨是在試探她。
是的,如果陳折夏是朱麗葉,她絕對不可能忘記這一幕。
雖說演技不佳,但在原本的世界裡,陳折夏想必也對着鏡子練習過上百遍。
因為這句台詞的上一句,便是那句耳熟能詳的:
羅密歐啊,羅密歐!為什麼你偏偏是羅密歐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最終選擇讓聲音帶上哭腔,試圖用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蒙混過關。
這個反應讓系統彈出提示:【符合角色設定,當前角色同步率:62%】。
白川臨眨眨眼,語氣輕松得像在讨論天氣:“沒事,下次記得接詞啊,我的朱麗葉。”
他轉身:“午休結束了哦。”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陳折夏才長舒一口氣。
我推是一個敏感多疑、蛇蠍心腸的男子。
表面優雅從容,内裡卻像一條盤踞的毒蛇,随時準備給獵物緻命一擊。
在二次元裡,他充滿魅力,但當第四面牆消失後,在三次元裡親身面對的陳折夏隻覺得毛骨悚然。
走到二樓拐角時,陳折夏突然停下腳步。
走廊的玻璃窗映出她此刻的模樣,淩亂的劉海,泛紅的眼眶,完全是個被吓壞的普通女學生。
但窗影中,她的嘴角正緩緩勾起一個與人設截然相反的冷笑,隻是在口嗨而已,ooc也沒關系,反正沒人會發現。
“我親愛的前夫哥,”她對着玻璃輕聲呢喃,“既然你這麼喜歡演戲……”
陽光突然被烏雲遮蔽,整條走廊瞬間暗了下來。玻璃窗中的倒影眼神,與表面怯懦的表情形成反差。
“那我就陪你演到底。”
在那段OOC的戀愛劇情裡,白川臨這個角色的神秘被撕了個粉碎。
雖然大失所望,但陳折夏還是對每個糟糕的情節都印象深刻。
她知道他是因為何種過去而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還知道他後頸那顆紅痣是敏感帶,用筆尖輕蹭就會讓他渾身僵硬;還知道他自我厭惡感強烈。
白川臨就像這層玻璃一樣透明,又隔着一層無形的牆壁。
14:30-17:30 戲曲身段研習(特殊課程)
課程的鐘聲剛敲響,陳折夏就踏進了戲曲教室。
地闆上灑落的陽光被窗戶切割成菱形光斑,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胭脂香,明天就是《牡丹亭》角色公布日。
“今天我們練習的是折扇功。”老師輕拍手掌,十幾個學生立刻排成一隊,領取了扇子。
不同于古典音樂鑒賞穿越而來的舒伯特,戲曲老師就是貨真價實的現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