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哪裡?”
白川臨修長的手指整理了一下領口,無意露出内襯上繡着的家徽,那是連皇室都要禮讓三分的古老紋章。
“不如說,你有什麼不值得被喜歡的地方?”
陳折夏:“啊?哪裡都有吧。比如我其實在這個學院長得不算好看。”
雖然她很滿意自己的長相。
陳折夏:“比如我的性格也一般般吧。”
她補充道:“而且還有,我演技也不夠好。”
白川臨輕輕搖頭,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仿佛在縱容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他優雅地向前一步,指尖挑起陳折夏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觸感涼涼的,陳折夏隻覺得一股電流順着下巴傳遍全身。
“不夠好看?”他溫聲細語,“在我眼中,斷臂的維納斯都要比你遜色三分。”
“至于性格,隻要你願意為我露出笑容,我甘願赴湯蹈火。”
不要捧殺我啊。
用這張臉說這樣的話太!犯!規!了!
陳折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維納斯聽見這話會流淚的,根本沒有願意為她赴湯蹈火的人吧。
他的手指下滑至她的唇角:“至于演技……我也覺得很完美哦。”
作為朱麗葉,她後面突然開竅了一樣,眼神從絕望的灰暗變得明亮,這突兀的轉變是他懷疑的開始。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是帶有一種慈愛,簡直像個神明在俯視迷途的羔羊,這讓他稍微感到有些不悅。
她現在眼中超出他預想的驚惶,讓他更加的想要解讀她。
解讀她,拆解她,吞噬她,想要她。
好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知道。
她在害怕什麼?
陳折夏今天隻穿了件簡單的香槟色緞面禮服,沒有繁複的蕾絲或珠寶點綴,發型也隻是随意挽了個低丸子頭,幾縷碎發垂落在耳際,在這群精心打扮的貴族學生中顯得格格不入,卻莫名有種清透的美感。
她杏眼微睜,眼裡盛滿驚惶,像是林間突然被火炬照見的小鹿。
遠處藍寶石般的湖面反射着冷光,夜色與華燈初上,将她瞳孔中的顫動映照得一清二楚。
白川臨的指尖還停留在她的唇角。
月光将兩人的影子投在圍欄上,像幽會的情人般親密糾纏在一起。
……要是我演技夠好的話,何至于被您懷疑。
如果不是陳折夏知道他的本性,此情此景,花前月下,她或許真的會被白川臨深情款款的樣子迷惑吧。
“你演戲的樣子,是那麼令我着迷。”
“而且,”他在她耳邊輕語,“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練習。”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話,陳折夏可能會覺得對方有些好為人師。
但她親眼見識過白川臨深淵巨怪般的演技,對方這麼說她真的惶恐不盡。
她一點都不想被教該怎麼演。
因為她不想在白川臨面前暴露更多的破綻。
陳折夏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慌亂地别過頭,試圖遠離這暧昧的氛圍。
陳折夏:“真的很感謝您,但是不用了。”
夜霧漸漸彌漫,陳折夏單薄的禮服被露水浸濕,貼在鎖骨處顯出幾分狼狽。
她下意識地環抱住雙臂,試圖抵禦那絲絲寒意,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被白川臨敏銳地注意到。
他脫下西裝外套,将其蓋在她身上。
外套還殘留着他的體溫,帶着他身上獨有的一種清新又奢靡的氣息,像是将人整個裹進他私人的領域。
陳折夏頓了頓,正打算拒絕,可當那溫暖的外套觸碰到她的肌膚時,她又有些猶豫了。
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白川臨卻順勢将手臂撐在她耳側,将她困于胸膛之間。
“在這所學院裡,除了我,還有誰配得上知曉你的秘密?”他如是說。
圖窮匕見。
他的語氣溫柔得近乎寵溺,眼神卻像在欣賞自己收藏的珍品,那種不知是表演,還是真的與生俱來的屬于天才的傲慢,與他無比真誠的表情交織在一起,令人目眩神迷。
遠處傳來酒杯碰撞的聲響,白川臨卻恍若未聞,專注地觀察着陳折夏。
他:“所以,要和我試試看嗎?”
他:“如果你真的談戀愛了,我願意為愛做三。”
他微微歪着頭,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在引誘陳折夏踏入他設下的陷阱。
可陳折夏清楚,自己絕對不能被他迷惑。
因為她藏着一個足以改變一切的秘密,她是穿越者。
于是,她猛地擡手抵住白川臨的胸膛,掌心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用力将他推開——
“我喜歡的是沈昭!”她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你死心吧!”
沒想到有一天,沈昭竟然可以用來做擋箭牌。
這句話重重的劃過夜空,割開了兩人之間暧昧的氛圍。
白川臨被推得後退半步,瞳孔微微擴大,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決絕。
他歪頭思索了一秒——沈昭是誰。
短暫的安靜使遠處噴泉的水聲突然變得清晰嘈雜,似在應和這場對峙。
陳折夏的肩膀還在微微發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沈昭他……至少不會在朋友屍骨未寒時跑來表白!”雖然沈昭根本不喜歡她,也不可能對她表白。
她似是擔心白川臨不死心般,繼續添油加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