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加:“謝謝你,陳折夏,如果沒有你給我的即興表演提示,我也做不到像今天這樣。”
系統傳來提示:【當前與萬加的關系:交心的盟友,好感度77。】
陳折夏呼吸一滞,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旁的陸星河已經注意到這一詞:
“即興表演……提示?”
他坐直身體,慵懶的語調帶着探究:“陳折夏,你手裡有‘通往真相的門票’?”
陳折夏心中暗道不好。
這和原本的劇情不一樣,果然是因為她的穿越引起了連環的改變嗎?
她不能說真話,可謊言又該如何圓?
如果陸星河繼續追問,她該怎麼解釋自己知道那些尚未發生的劇情?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進來的玩家吧,這個世界隻是一場遊戲。
不僅眼前的所有人,包括已經死去的皇甫烨,都隻是現實世界裡遊戲中的“角色”。玩家穿越進來成為角色,原本的遊戲角色在她面前進行着生死遊戲。
楚門的世界、缸中之腦、洞穴的囚徒。
“通往真相的門票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陳折夏垂下眼,支支吾吾的說,“隻是夢到過一些片段,就告訴萬加了,哈哈。”
她幹笑兩聲,大腦飛速運轉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面對的疑問。
露台的玻璃門突然又被推開,一束璀璨的宴會燈光斜斜地劈開夜色。
怎麼又來了一個人。
白川臨逆光而立,背後是光籌交錯的舞會浮影,他今天的禮服顯得他寬肩窄腰,鴉羽般的半長發用緞帶松松束在腦後,碎芒在他周身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暈,将他絲絨禮服上的暗紋映照得流光溢彩。
“找到你了。”
他開口時,宴會廳飄來的圓舞曲恰好迎來一段小提琴獨奏。
找誰?突然離席的萬加嗎?
陳折夏被前夫哥的美貌晃了一下,有些失神。
白川臨盯着陳折夏:“陳折夏,我一直在找你,想邀請你與我共舞。”
由于理解能力太快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的時候,陳折夏已經立刻回絕:“不好意思,雖然很感謝您的邀請但我今天有些不在狀态,下次吧。再次感謝您。”
白川臨:“是嗎——那麼你夢見什麼了?有夢見我們怎麼死嗎?”
等等。
他聽見了。
陳折夏感覺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脊背竄上一陣寒意。
他真的聽到剛才的對話了?
萬加察覺到氣氛不對,自知酒後失言,下意識地往陳折夏身邊靠了靠,醉意消散了大半:
“白川臨,你來這裡做什麼?”
白川臨修長的身影斜倚在門框邊,月光為他漆黑的發絲描上一層冷冽的銀藍。
“真熱鬧。”他唇角掃過露台上的三人,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在陳折夏面前站定,“我來找陳折夏呀。”
白川臨:“我擔心上次的即興表演,把她吓到了,特地想來以舞緻歉。”
他俯身接近,吐息像羽毛般拂過陳折夏耳畔,尾音刻意放輕。
萬加擋在兩人之間,圓框鏡片裡閃着堅定:“白部長,我想她不需要你的道歉,審判本就是遊戲規則。”
直覺告訴她,白川臨不懷好意。
她必須為自己的失言,保護好被波及的朋友,陳折夏。
在幾乎所有同學的印象裡,白川臨是王國戲劇學院當之無愧的完美典範。
他家世顯赫卻從不張揚,演技出衆卻始終謙和。他甚至會在排練後默默收拾新人弄亂的道具,更會在謝幕時将最耀眼的位置讓給配角。
“萬加同學說得對呢。”白川臨月光下的笑容純淨得不可思議。
陸星河皺了皺眉,他敏銳的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不亞于演員在舞台上用演技厮殺的唇槍舌劍。
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多次在教室裡睡過頭時,是白川臨把自己叫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此刻的白川臨像毒蛇吐信一樣。
陳折夏注視着白川臨垂落的睫毛,在燈光下像天使的羽翼般閃閃發亮。
她視線下移,注意到他握着一束白色的玫瑰。
白玫瑰……等等,白玫瑰?
——白川臨,那個在DBR遊戲裡以“優雅的瘋子”聞名、人氣常年穩居前三的角色,此刻正單膝跪地,将一束白玫瑰遞給屏幕前的“我”。
——他明亮又無神的眼睛裡盛滿柔情,薄唇輕啟:“你是我生命唯一的光。”
這不是他在那付費内容裡的告白道具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回旋镖×2。
白川臨漫不經心地望向萬加:“别緊張,萬加同學。”
他優雅地轉動手中的白玫瑰,聲音溫柔得近乎蠱惑:
“其實,我不僅是想找她跳舞。”
“我還想借着這個機會向陳折夏表白。”
“既然是這麼私密的事,諸位能否行個方便?”
表白?
前夫哥你信口雌黃,騙人不打草稿。
陳折夏心裡充滿了恐懼,根據她對白川臨的理解來看,不,根據常識來看,這絕對不可能。
他怎麼可能突然對她表白啊!
白玫瑰的香氣變得刺鼻,她盯着花瓣,心想讀作表白,實則隻是把其他人支走的騙局吧?
雖然她把他叫做前夫哥,但是她一點也不想被白川臨這種危險人物盯上。
“那個,”她強撐着扯出一個笑容,腳步卻不着痕迹地向門外移動,“您今天真幽默。”
話未說完,白川臨不知何時已經封死了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