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傷心。”他歎息着将玫瑰遞在唇邊,“我還是人生第一次,被懷疑真心。”
你有真心嗎。陳折夏在心中尖叫。
萬加醉醺醺地眨了眨眼,圓框眼鏡歪在一邊:“诶?原來是要表白?好啊好啊。”
她搖搖晃晃地轉身:“我、我去那邊再喝一杯,就先不打擾了,你們聊。”
不要那麼容易就被支走了啊笨蛋主角!
陳折夏戰戰兢兢地看向萬加離開的方向。
陸星河懶洋洋地地上,單手還枕在腦後:“你們聊,我就在這睡,不會打擾你們的。”
還好你還在。陳折夏感激的看着陸星河。
他話還沒說完,白川臨的皮鞋已經無聲抵在他腰側的地毯上,鞋尖距離他的身體僅毫厘之差。
“陸星河。”
白川臨居高臨下,陰影完全籠罩住陸星河,眼睛彎成月牙,卻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确定要在這裡休息嗎?”
陸星河仰頭對上他的視線,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那雙向來被贊譽盛滿柔情的眼睛,此刻正泛着捕食者般的冷光,他知道自己此刻如果不離開,就會被白川臨活活踩死。(?)
他撇了撇嘴,沮喪地爬起來:“好吧,我走,嗚。”
你怎麼也被支走了你不是最剛的毒舌吉祥物嗎!
陳折夏戰戰兢兢×2地看向陸星河離開的方向。
白川臨注視着陳折夏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身軀,一種奇異的興奮感在血管裡蔓延。
他意識到,自己正體驗着前所未有的情感。
一種近乎純粹的、對未知的喜悅。
他記得自己演過的所有角色,有複仇的王子、堕落的聖人、無情的劊子手、愛上人類的惡魔,如果可以,他也随時能夠複刻。這世上所有的感情,他都能演出來。
今天,他卻罕見的嘗到了從未知曉的、獨屬于自己的情感。
知曉不知之事的味道,竟是如此甘甜。
白川臨的指尖輕輕摩挲着玫瑰莖上的尖刺,言笑晏晏。
——扮演一個癡情的追求者,順便支開礙事的人,這出戲碼或許能撬開她的嘴。
——我想解讀她。
白川臨:“現在沒人打擾了。”
不,還是有人打擾比較好。
陳折夏的眼神慌亂地躲閃着:“你說你要對我告白?我跟你……根本不熟。”
陳折夏下定決心道:“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
沒錯,就是那個鋼琴家教兼學院助教兼很久沒有出場的,沈昭。
【符合原主性格,當前角色同步率:90%】
昨日皇甫烨才被處死,今天的派對,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對這個沒有屍骨之人的葬禮。
她記得清清楚楚,行刑時白川臨就坐在她旁邊,甚至還在輕聲哼唱着童謠。
她寫過萬字角色解析,如果不是面對面親身經曆,她或許還會覺得白川臨的這種淡淡的人外感很吸引人。
怪物僞裝成人類,試圖模仿人類的生活。
但正常的人類根本不會在他人屍骨未寒之際跑來表白吧?
白川臨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那短暫的一秒裡,陳折夏仿佛看見他完美面具下的裂縫,但轉瞬即逝。
想不到吧,她有喜歡的人。
白川臨的指尖輕輕摩挲着玫瑰花瓣,低吟淺笑。
“你可以繼續喜歡他。”他暧昧的說,“我不介意。”
陳折夏點了點頭,她可是非常專一的。
白川臨身上帶着若有似無的昂貴香水味,輕拂在夜色之中。
兩人靠得太近了。
這讓陳折夏想起,行刑台上濺落的鮮血,也是如此刻呼吸般這樣溫熱黏膩的觸感。
白川臨:“你們談戀愛了嗎?”
當然沒有。
陳折夏汗流浃背,眼睛直直地盯着腳邊的地毯:“……”
沉默是金。
白川臨:“就算你們在交往,我也可以當個安靜的秘密情人。”
白川臨:“不管你想要怎樣的男朋友,我都可以讓你盡興。”
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最後一個詞被他含在舌尖,暧昧地碾磨。
陳折夏:“……你說喜歡我,你喜歡我哪裡?”
她餘光瞥見陸星河和萬加已經走遠,完美的孤立無援。
對方的笑容完美得無可挑剔,眼神也正如他的身份一般。
是作為一個家世顔值才華都無可挑剔的人告白時,那種一定會選擇他的自信。
甚至還演出了一種貴公子特有的傲慢的愛慕,可怕如斯。
但陳折夏明白,這根本不是告白,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實驗。
白川臨尺度越來越大的發言,隻是在測試怎樣的條件能讓她動搖。
他想知道的,隻不過是萬加不經意說漏嘴的,關于她如何得知“即興表演”的情報。
她太清楚白川臨的作風,他最擅長的就是用溫柔的表象掩蓋緻命的試探。
白川臨緩緩開口:“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