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之意說完,皇帝便煩躁的揮揮手:“那便快去查刺客到底是何人!”
“是。”裴之意站起身來走出殿外。
“眼下宮城已經戒嚴,刺客出不去,分頭搜!”裴之意下了命令。
裴之意轉身剛要往遠處去身後傳來一聲“裴之意!”
她疑惑的轉過頭,看見一個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男人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開口說:“不認得我了?當日打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表情啊!”
“宋吉雲?”
“正是在下!”
“你在這做什麼!”
“江南水災,陛下派我前去赈災,姑母留我在宮中談心晚了些,就宿在宮裡了。”
裴之意恍然,眼前的宋吉雲已然不是那個被自己打的七葷八素的平遠侯世子了,老侯爺去世後他承襲了爵位成了平遠侯,當今皇後是他父親的長姐,也是他的姑母。
裴之意打量着眼前的人,哪還有十年前的影子,當年宋吉雲還未長開,身高與裴之意差不了多少,如今已經高出裴之意兩頭,原本帶着點圓潤的下巴現下也變得棱角分明。
宋吉雲率先開口:“不是抓刺客?我陪你。”
說罷和裴之意一道往夜色裡尋去。
另一處韓生找到了藏在庫房裡的小太監。
他像抓雞仔一樣提起小太監,眼裡噙着笑道:“失手了?你真是個廢物。”
小太監吓破了膽,哆哆嗦嗦的說道:“掌印大人,奴才沒想到金吾衛也在附近!”
韓生慢吞吞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太醫你都殺不了,留着你有什麼用?”
“掌印大人,奴才求您了,放過我吧!”
“放過你?眼下事情驚動了陛下,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啊!嗯?”韓生的話想冰錐紮進小太監的心裡,他看着眼前早已被殺意 支配的韓生,瞳孔漸漸失焦…随後一切又重新歸于平靜了。
“姑母同我說此次陛下有所好轉全靠陳太醫,多謝你救他。”宋吉雲在一旁小聲說。
“所以就有人要他死。”裴之意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不希望他救陛下?”
“沒錯。”
“誰在那!”裴之意警覺道。
宋吉雲快她一步上前查看,随後朝着裴之意這邊搖了搖頭。
“死了。”宋吉雲可惜道:“這一看就是品階不高的小太監,難道是被這陣仗吓壞了,畏罪自殺?”
裴之意上前查看,她擡手摸了他的脖頸處,随後道:“舌骨斷裂,眼底血管爆開,他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我們又晚了一步。”裴之意生氣的踢了旁邊的碎石一腳。
宋吉雲看在眼裡忍住想要發笑的沖動:“看來是幕後之人擔心暴露,殺人滅口。”
裴之意叫人斂了屍體,又命下屬将皇宮上上下下巡視了一邊,确保再無可疑人員和危險因素,這些都結束後,天已蒙蒙亮了。
宋吉雲和下值的裴之意一同往宮外走去。
“你何時出發去江南?”裴之意牽着馬問道。
“怎麼?舍不得我?”宋吉雲笑着說。
“還想挨揍?”裴之意累了一晚上又被調侃,有些惱火。
宋吉雲沒接她的話,一邊摸着裴之意的馬一邊說:“還是那匹盜骊?”
裴之意淡淡的“嗯”了一聲,缺月被宋吉雲摸的有點不耐煩了,馬頭不斷的上揚,鼻子裡不斷噴着氣。
“還是那個倔脾氣。”宋吉雲收了手,不知道是在說馬還是在說裴之意。
“赈災用的東西還需一日才能清點完畢,明日我出發時,你能不能去城門口送我。”宋吉雲突然認真道。
裴之意牽着馬沒說話。
“就算是為了你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行嗎?”宋吉雲看着裴之意繼續說,他的眼睛還像年少時那樣泛着水光,好看的緊。
“好,若明日無事,我去送你。”裴之意點點頭。
宋吉雲笑的好看,好像一個得到了想要許久禮物的孩童,随即他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馬腹,朝着侯府方向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