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這場會議就真的要被鐘明訣牽着鼻子走了。
她雙手撐着頭,腦子開始不斷運轉。
經過了半分鐘的頭腦風暴,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各位,我們這次的會議重點好像有些走偏了。現在應該讨論的是收購估值,而并非合川與同期企業的市場競争。”
“目前,對家公司的三期實驗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們為什麼要因為一個不确定因素而影響我們的判斷呢?”
“對比市場上的競争公司,合川被報道的事故少之又少,且已經有好幾項研發項目都準備進行三期試驗。我們何必要盯着這一個高血壓項目,而不去關注他後續的市場潛力呢。”
說完,鐘念玺掃了一圈。
大部分人的面上都沒表現出明顯反對。
那塊懸在心中的大石稍稍落了地。
“沒錯,生物醫藥公司的成功率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指标,而且我看了他們的核心專利,有一部分在國内腫瘤免疫治療領域占據技術制高點。光是這一點,就可以判定合川價值不會低。”
一名坐在桌子中間的行業分析師說道。
要說此人是誰,三人都不太叫的上名字。
但可以确定的是,不是鐘明訣的人。
“這種公司,貴就貴在他們的核心專利技術。這是無可争議的一點,但技術一旦達到壟斷,未來利潤将不可估量。”
鐘士承的話,好似在認同鐘念玺的發言。
可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就好像是…說了一通廢話,讓人摸不透他的意圖。
不過他這一開口,會議桌上的人也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大部分人都認同了合川的估值。
也有一部分提出了質疑,但都被鐘臨琛一一化解。
很顯然,他在這件事上提前做過很多準備。
要說那些認同的人看不出這次收購金額的虛高嗎?
自然是不可能。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比鐘臨琛和鐘念玺專業得多。
但他們更清楚一件事,眼前這位新上任的鐘副總,也是繼承人之一。
鐘明訣身邊圍着太多人了,他們毫不起眼。
所以不如趁早改換門庭,多露露臉才是真的。
最主要的是合川的投資虧不了本,隻不過回收期長一些而已,這也是他們敢認同的重要原因。
畢竟如果将來虧了本,現在投的認同票可都是以後背鍋的罪證。
這一招視線轉移,高海臻甚至想為鐘念玺鼓掌了。
盡管她轉移的話術并不高明,但這場會議的的确确因為鐘家兩兄弟的鬥争而走偏了。
隻是康利作為收購方,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壓低價格。
而被收購方則反之,鐘念玺姐弟倆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這件事。
他們似乎陷入了某種執拗,太想證明收購合川是一個含金量極高的選擇。
太想為自己的羽翼銜上一枚金色徽章,而忘了收購的本質其實隻是金錢的交易。
至于同期競争,這不是收購方要着重讨論的事。
隻要收購成功,屆時對方新産品一出來,合川背靠康利這個大财團,有的是資本打價格戰。
不過今天這場會議,明面上是合川的收購案,實際上就是鐘念玺姐弟倆對鐘明訣的戰争。
現在這種局面出現,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很顯然,後者現在落後一籌了。
見局勢倒向了自己,鐘臨琛緊攥的手終于松開。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提前跟鐘念玺通過氣。
不然這次的會議,恐怕又會變成鐘明訣的主場。
高海臻看向鐘明訣,他的臉色不可謂不難看。
估計也沒想到鐘臨琛姐弟倆居然還會打配合,給他先下一城。
似是察覺到了高海臻的視線,鐘明訣突然看了過去。
他眉頭輕蹙,眼神不悅地警告。
可她卻不管不顧,隻是直直地盯着自己。
鐘明訣甚至還在她的眼裡看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盡管她的面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可高海臻卻故意讓他讀懂了她眼裡的情緒。
無聊。
鐘明訣移開了眼神。
鐘臨琛的發言結束後,下一個則輪到投資總監上場發言。
然而就在她剛走上台,鐘士承那邊卻顯示了暫停。
高海臻喊了一聲,屏幕那頭半晌沒有回音。
“我先去聯系一下會長,”她拿着手機,“會議先暫停,大家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