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路的沉默之中,越澤敲響了村長家的門,很快村長的妻子張紅娟給他們開的門,見是越澤便笑着說道:“小滿呀,快進來。”
“張奶奶,李爺爺在家嗎?我找他有些事情。”
“在的在的。”
張紅娟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隻是常年勞作的緣故身子骨非常硬朗,她笑眯眯的看着越澤,感慨道:“小滿都這麼大啦,吃早飯了嗎?”
“吃過啦。”
“好好,我做了些烙餅,前些日還做了些辣椒醬,你最愛的那個,到時候帶幾瓶回去。”
越澤點點頭,在村長夫婦眼中,他好像永遠是剛來村中那個十幾歲卻很内向沉默的小孩,不管是做什麼都會記得給他留一份。
“謝謝奶奶。”
張紅娟慈祥的笑着,拍拍越澤的手背,指着裡屋說道:“去吧,老頭子在裡邊呢。”
越澤和越淮進了屋,村長爺爺正在寫一副字畫,這村中識字的人不多,村長算一個,這也是他能當上村長的原因之一,見兩人進來,村長笑呵呵的放下筆,看向前後腳進來的兩個人。
“小滿和小淮來啦,有什麼事情嗎?”
越澤将自己的想法和村長說了一下,對方沉吟了一會,回身在上次拿籍契的書櫃上拿下來一本冊子,翻動了幾頁和越澤說道:“正巧,今年豐收之後,西頭的李慶四說今年種不了那麼多地,還了一部分回來。”
“我記得,他兒子...唉。”
村長歎了一口氣:“是啊,家中就那一個漢子,兒子走了之後也不需要再種那麼多地了。”
越澤可惜的砸砸嘴,李慶四就一個兒子,是個漢子,出生的時候母親難産,孩子活下來了,娘卻死了,但他卻因為在肚子裡呆了太久,導緻了腦子不太好使,身體也有些差,前些年他帶着兒子來找過越澤看病,但越澤一看就知道這是先天之症,若是有錢人家,好好護着養着,活到七老八十倒也沒什麼問題,可李慶四家窮,越澤給他們家開了不少藥,後來他們家也過意不去,沒要越澤的藥。
直到去年,他的兒子在田間幫他爹種地,種着種着就倒了下去,等越澤到地方,人早就硬了。
不過對于李慶四來說也算是解脫,他一個大老粗含辛茹苦的把有病的兒子托養到十六歲,還能幫他幹些農活,已經實屬不易,所以村裡人都說這李慶四是熬到頭了,隻可惜如今是徹底的孤家寡人。
想到那個病恹恹但很可愛的孩子,越澤也有些心酸。
“剛好這塊地離得也不遠,正是挨在西邊的那塊。”
越澤想了想,從他家走過去,應該隻需要十分鐘就到了,确實不遠。
“那行,李爺爺你幫我記着吧,不過現在肯定是種不了的,我準備先讓他去六毛叔叔家學學種地,也幫他把最後一點收完,再去找李榮帶他上山砍點柴回來,免得總是麻煩村裡人。”
村長笑眯眯的看着越澤,臉上的皺紋因為笑容越發明顯,溝壑縱橫,但卻十分的慈愛祥和。
“小滿呀,你幫了村裡人這麼多,才隻是收些草藥蔬菜,是我們麻煩你才對。”
越澤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哎呀,李爺爺别說這種話,我醫術都是我爹教的,我爹當時就說一定要回報村裡人,如果不是你們,我和我爹娘還不知道在哪讨飯呢。”
村長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心性極好,若不是自己家中沒有哥兒,還真想和他攀門親事呢!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越澤便帶着越淮準備回去,臨走前被張奶奶塞了一大包的瓜果蔬菜,還有三瓶辣椒醬,從小壇子的封口處,還能聞到飄香的油味,又辣又爽。
路過醫館時,越澤指使着越淮把上午那兩位村民送來的東西拿好,兩個人就這樣抱着一堆東西晃晃蕩蕩的回家了。
到了家,越澤将手中的東西放下,一邊仔細分類碼好,一邊問越淮:“你中午要吃點什麼?我會做的不多,不過我不想再吃面條了。”
想到這些年吃的面條,越澤覺得自己長時間内是不會再看這玩意一眼。
“都行。”
越淮在一旁搭把手,按越澤的吩咐一點點把菜捆好,放不久的就先擱到廚房去,這些年吃完,餘下的都丢到廚房裡面的一個大缸子裡,裡面都是些能放許久的蔬菜,不過越淮放得時候看了眼,裡面已經見底了。
“那就用着辣子炒個青菜,好像還剩些肉,我在做個焖肉飯。”
越澤說自己不會做飯是真的,但也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隻是并不熟練,偶爾興緻來了又有時間,也樂意照着他娘留下的菜譜一點點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