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姜錦辭大為震驚,也就是說直到昨天晚上為止,他們倆都是一夥的:“既然你們是合作關系,你現在為何又來找我?”
纖兒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是說:“昨天晚上,我本是要殺了你的。”
“!?”
“陸守一這麼多年,表面上與我合作,實際上背着我暗中和鏡外修士聯系。”
姜錦辭簡直要被氣笑了,看着精明的纖兒,怎麼會這麼好騙:“這麼多次輪回,你都不知道鏡外修士之事?”
察覺到了她的怒氣,纖兒解釋道:“我知道,我們每次有了入侵者的消息便會告知彼此,并找機會将人殺了,試圖阻止天災。”
纖兒似是回想起了什麼,放在桌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但事實上,殺了他們并沒有什麼用,他們的到來,不過是提醒我們,天災即将到來,天災是無法阻擋的。”
姜錦辭簡直要被纖兒搞迷糊了,既然沒用,為什麼還要殺了我?
“那你為何要殺我們?”墨染也同樣感到疑惑,于是直接問出了聲。
纖兒不語,隻是從袖中取出了一隻香囊。
眼前的香囊姜錦辭再熟悉不過,但她分明已經将其肢解了:“這是世子寝宮那隻?”
“聞聞看。”纖兒立刻回答,隻是将手中的香囊遞給了姜錦辭。
姜錦辭接過了香囊,一股刺鼻的香灰味直沖她的鼻腔,聞到這股味道,姜錦辭的雙眼不受控制地睜大了。
“這……這香囊?陸守一的?”
“是。”纖兒從她手中取回了香囊,一把便将香囊扯開了,裡面的香灰頓時飄散無蹤。
比起她尋到的那隻香囊來說,這隻明顯要粗糙許多,甚至沒有用其他香料來做掩護,看來這應該就是陸守一同修士聯絡的暗号。
“這隻香囊為什麼會在你這裡,我發現的那隻又是哪來的?”
纖兒撚了撚指尖,仿佛怕沾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換的。”
“不記得是第幾次輪回了,從那次之後,我就覺得他似乎有事瞞着我,但當時我并未在意,直到後來,我發現輪回的時間越來越快。”
輪回的時間越來越快?姜錦辭想起了自己入鏡的時間,距離天災到來隻剩了三天:“你的意思是,他在故意縮短輪回?可是鏡外之人入鏡的節點不是随機的嗎?”
“是随機的,但天災不是随機的,他通過我獲得了情報,聯系上了鏡外之人,”她說着将目光掃過了姜、墨二人,“并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引導他們殺害了世子。”
“殺害世子!?”
陸守一有病嗎?明知道世子才是幻鏡的關鍵,又為何會讓人不停地去殺害世子?姜錦辭實在是不解。
“說是殺害也不算準确,我不知道他告訴了你們什麼,但是每一個跟他交流完的鏡外之人,都會對世子有所企圖,從而導緻世子身死。”
聽到纖兒這麼說,姜錦辭才明白是什麼回事,在他們眼中接近世子是為了尋找破鏡之法,而在纖兒眼中可不就是對世子心懷不軌,想要殺害世子嘛!
想到這裡,姜錦辭感到一點心虛,又有點慶幸,得虧自己對世子有照看之情,不然昨晚若是直接讓世子消化了迷毂樹枝,豈不是又會導緻輪回提前?
“那你替換香囊是為了擾亂陸守一的計劃?”
“是。”
姜錦辭想到了其中細微的香灰末,不得不感歎纖兒心思細膩。
若是她沒有發現香囊的問題,陸守一的計劃自然會耽誤,對纖兒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但若是她發現了其中端倪,那纖兒也正好有機會知道他到底在謀劃什麼。
“既然如此,你為何今早又将我攔下?”跟蹤她去霧隐觀,或者等她回來拷問豈不是更方便?
纖兒聞言苦笑了一下:“初見你,我便知你與先前那些人不同,我本來是真的想除了你。”
“……”
這已經不是纖兒第一次說想殺她了,她到底是有多恨自己啊。
“昨天晚上,我将計就計,将戮影閣刺客放進了宮,”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畫面,纖兒面上露出了無語之色,“誰知那刺客如此蠢笨,竟被你們擒了去。”
旁邊沉默了許久的墨染偷偷挺起了胸膛,不是對手太蠢,而是他太強!
“我知曉我和陸守一的關系肯定是瞞不住了,便想直接殺了你們,但是不知為何,”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抵着太陽穴,眉間微蹙,“我的頭像是被鈍器重擊了一般,疼痛難忍,随之而來的是數不清的畫面碎片。”
聽到她這麼形容,姜錦辭想起了自己被迷毂樹枝所控時的感受。
既是昨夜?難道是讓世子吸收迷毂樹之時?
“我實在是熬不過這痛,當即便昏死了過去,而在我的夢中,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陸守一時的場景,想起了輪回中他多次試探我是否保留記憶。”
“等我再次醒來之時,已是天明,過去種種,一夜之間我全想起來了。”
說到這兒,纖兒眼中無法抑制地迸發出了恨意:“陸守一騙我至此,我絕對不能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