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曆了一次輪回的纖兒,無法接受自己眼前之事,分明上一刻世子死在了自己眼前,天災到來毀滅了一切,為何現在她又回到了曜羽宮,甚至宮中之人都不知世子的存在,連飛羽宮也毫無蹤影。
國主似是看出了她這兩天有點魂不守舍,允她休沐幾日。
可是她根本不想待在家中,自己一人獨處之時,兩段記憶仿佛要把她撕裂,于是她來到了天玄坊市,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也正是這次的出行,她再次遇到了陸守一。
此時的陸守一正在被骁禦司追殺,機緣巧合之下躲進了纖兒的包廂之中。
纖兒看着眼前莫名其妙闖入她包廂的陌生男子,本來心情就不好,如今更是煩躁,眼中殺意如有實質。
而陸守一見了纖兒卻仿佛見到了救星:“纖兒姑娘!好巧!”
纖兒聽到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眼中的殺意不減,面上卻浮現出了一絲疑惑,她從未見過此人,為何他卻知道她的姓名:“你是誰?”
陸守一聽到她的提問,眼中劃過一絲了然:“姑娘不記得我也是應該的,但姑娘于我卻有救命之恩!”
此時的纖兒正為記憶所困,對于陸守一所說之事毫無印象,但眼前之人面上的激動之情不似作假,且在第一時間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或許自己确實在某一時刻救過他吧。
但不論如何,她現下都沒有過多的精力來應付此人:“你有何時?”
陸守一看到她的神色,思忖了半晌才開口道:“纖兒姑娘可有什麼煩心事?”
眼前之人真是冒昧至極,纖兒看了他一眼,面露不快:“若是無事,就趕緊離開吧。”
陸守一假裝沒有聽出她話中的驅逐之意,隻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符箓。
纖兒隻覺得眼前一黑,之後發生的事便再也不記得了。
看着面前失去神智的纖兒,原本還滿臉關切的陸守一此時滿臉冰冷。
“哼,在溯神符之下,我不信你還能有所隐瞞。”
言罷,他便閉上了雙眼,通過符箓看到了纖兒的記憶。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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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纖兒再次睜眼見到的便是陸守一在房中忙碌的背影。
見到她醒來,陸守一端着茶水快步走向了床鋪:“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纖兒無視了面前的茶盞,隻是問道:“我怎麼了?”
陸守一見她不接,便将茶盞放在了床頭:“方才我正要離開,怎料姑娘你突然就昏迷了,吓了我一跳。”
“先前看姑娘臉色不好,應是思慮過重導緻的。”他坐在床邊的矮榻之上,面上滿是關切之色。
聽他此言,纖兒問道:“你還懂醫術?”
陸守一搖了搖頭:“并不,隻是姑娘當時的狀态與在下先前的的狀态實在太過相似。”
他沒有把話說完,隻是偷偷觀察着纖兒的神色,不出他所料,纖兒聽到他的話立刻追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守一知道她已上鈎,但仍裝作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這……我也不敢肯定,說出來怕惹姑娘不快。”
纖兒心想,或許是方才的态度吓到他了,她緩了緩口氣:“但說無妨,我絕不傷你。”
見她堅持,陸守一才勉為其難開口道:“說來怕姑娘笑話,我一直覺得所處的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
說完,像是怕被趕出去,忐忑地等待纖兒的驅逐令。
然而,聽完他所言的纖兒心中大震,她知道,他們或許真的有着同樣的經曆,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繼續。”
見纖兒沒有阻攔,陸守一心中大定,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實不相瞞,我記得自己上輩子的事,甚至是上上輩子的事,我看到過天災!”
“天災來臨之時,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所有人都在哀嚎,我逃不掉,我每一次都逃不掉,”說到天災,他似是有點激動,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之物,過了好幾息才繼續道,“可是,每次死亡後再次醒來,我又回到了天災未發生之時,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瘋了,或者可能隻是做了個太過真實的夢。”
聽及此,纖兒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震驚的神色,天災之事若非親身經曆,定是無法胡編亂造的,自己不過是經曆了一次,眼前之人竟然經曆過數次,這個世界莫非真的有問題?又或許是他們出了問題?
“今天見到姑娘,我就察覺到了,你和我是一樣的人!”說到這裡,陸守一面上顯現出了激動之色,仿佛是找到了戰友。
………………
“所以,你就這麼再次相信了陸守一?”姜錦辭有點不敢置信,陸守一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纖兒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當,她看向纖兒的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
聽到她的質問,纖兒自嘲地笑了笑:“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确實有點失去了警惕。”
姜錦辭聽到她這麼說,自覺自己失言:“對不起啊,我不是要責怪你,隻是陸守一的手段太下作了。”
纖兒聽到了她的道歉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所以你們倆從這之後就開始合作了?”她想起了昨晚刺客的話,轉而提問到。
“是,我在宮中,他在宮外,我們通過不同的渠道得到不同的消息,每月相約進行消息整合,來推斷輪回的原因。”
“也就是說,我的消息也是你告訴陸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