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辭被纖兒突如其來的發狂吓了一跳,但她的話又讓姜錦辭感到了興奮,她知道她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
面前的纖兒滿臉鮮血,神情瘋狂而又神經質,仿佛進入了隻有她自己的世界,很顯然眼下她的狀态已經不宜再提問了。
眼看着就能知道真相,姜錦辭知道自己急不得,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讓墨染上前擊昏了瘋狂的纖兒。
一時間,涼亭又恢複了最初的沉寂。
墨染坐回了原位,看着陷入思考的姜錦辭,對比起姜錦辭的着急,他可以說的上是閑适,甚至有點置身事外,唯有在涉及姜錦辭安全之時,才會有點反應。
陸守一的話,纖兒的回憶,世子的異常……
進入幻鏡後發生的事在姜錦辭腦海中一一劃過。
目前她可以肯定的是,若想破除幻鏡必須讓世子破除封印,釋放出重眀鳥血脈,但直接吸收迷毂樹枝恐傷及性命,導緻輪回提前。
姜錦辭有點沮喪,繞了這麼一大圈,她竟然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獲得,不過好在她現在對孟羽國的過往有了足夠多的了解。
她原以為纖兒作為孟羽國的原住民,憑借她飛羽宮掌事的職位,會知曉破鏡之法。
但從她的回憶看來,她更像是失去了記憶,存留在幻鏡中的傀儡,在不停按照他們所謂的計劃行事,卻早已将最初的目的遺忘。
不過好在,在姜錦辭的逼問下,埋藏在她腦海深處的記憶,隐隐有被喚醒的迹象。
陸守一,此人疑點太多,姜錦辭目前不敢貿然去找他,她想等纖兒醒來,或許能收獲一些驚喜。
她看着眼前的湖,不怪陸守一分不清鏡内境外,這湖與銀湖可以說是别無二緻,一模一樣。
“這湖底可有什麼奇怪之處?”她突然開口向墨染問到。
墨染想起了昨天在湖底看到的水草,如今姜錦辭既已恢複記憶,他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有,湖底的水草與秘境中銀湖湖底的水草很像。”
說到水草,姜錦辭隻有模模糊糊的記憶,她并沒有與之有過多的接觸:“水草大多都長得很相似,你确定它們是同一種嗎?”
墨染回憶了片刻,搖了搖頭:“當時事發突然,我并沒有看清。”
當時他隻是覺得很相像,沒來得及細看,注意力就被隐藏在其中的迷毂樹枝吸引了,說來也奇怪,這湖底的水草似乎并不像銀湖湖中的水草那般有攻擊力。
姜錦辭突然提到湖底,莫非這其中有線索?
于是他直接道:“我再下去一次。”
說罷便想往湖中跳,姜錦辭被他說幹就幹的效率吓了一跳,立馬上前拉住了他:“等會兒!”
被拉住的墨染回頭不解地看着她。
姜錦辭看了眼面前平靜的湖面,迎上了墨染的目光:“我也去。”
墨染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現在是孟羽國的臣民,下去會淹死的!”
“……”
随着鏡外的記憶回歸,她都快忘了,她現在有着孟羽國的血脈。
松開了抓着墨染衣袖的手,她無奈地往後退了一步:“那你小心。”
墨染見她不再堅持,松了口氣,似乎是害怕她後悔,轉身便化成了黑煞遁入了水中,姜錦辭隻覺得眼前一黑花園中便沒了墨染的蹤影。
她回頭看了眼還在昏迷的纖兒,現在墨染已入水,整個小花園就剩她一個清醒的人了。
湖邊原本種着迷毂樹的空地仿佛有魔力一般,她不自覺就被吸引了視線,此時不挖更待何時,說幹就幹,她快步走到了空地處,環顧了一下小花園,在遠處的牆角發現了花匠留下的工具。
一鏟子下去,除了泥土,什麼都沒有。
?
難道她猜錯了不成?
不應該啊,姜錦辭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
纖兒說迷毂樹早已死去,在陸守一之前,他們并不知曉其用處,按理說幻鏡中唯有陸守一擁有最後的迷毂樹枝,而每次輪回迷毂樹枝都會被消耗,以陸守一的性子來說,他不可能将其送給纖兒。
那麼纖兒是如何發現迷毂樹枝的用途的呢,還有,墨染在湖底帶回的樹枝,是哪兒來的,又是誰扔進去的?
她想起了秘境中,銀湖旁伫立的那棵迷毂樹,如今想來,秘境似乎已經給過他們暗示了。
姜錦辭看着面前空地的眼神愈發堅定。
她不信,不信迷毂樹真的已經消失。
又是幾鏟子,仍然全是泥土,一點樹的影子都沒看到。
姜錦辭有些不死心,将整塊空地鏟了個遍。
太累了。
她喘着粗氣直起腰擦了把汗,望着被自己翻得亂七八糟的空地。
隻剩下眼前這一小塊還沒翻動了,若是再尋不到……
她甩了甩腦袋,試圖将腦海中的悲觀情緒驅逐。
不!肯定能找到!
最後一鏟!
鏟子還未深入泥土,便感覺鏟尖似乎遇到了什麼阻礙。
有了!
姜錦辭心中一喜,慢慢将鏟子取了出來,蹲下身用手将已經松動的泥土扒開,一截新綠漸漸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在确認土中再無其它後,姜錦辭小心翼翼把它拿了出來。
這是?
玉器碎片?
出現了與她猜測毫不相關的東西,姜錦辭看着這一截不明物體有些失語,她用衣角将手中之物擦了幹淨,這才發現這竟是一截玉箫的碎片。
她不明白為何此處會出現此物,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難道她真的猜錯了?
陸守一竟然真的會将自己的樹枝給纖兒,在纖兒恢複記憶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這麼恨陸守一,竟還能與之合作?
“嘩啦……”
“找到了!”
正在姜錦辭愁眉不展之際,破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緊跟而來的是墨染有些興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