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找到什麼了?
姜錦辭朝湖中望去,隻見墨染手中抓着一段正在蠕動的墨綠不明生物朝她飛來。
剛到岸邊,他便将手中之物扔在了地上,脫離了墨染的桎梏,剛接觸到地面,眼前的墨綠生物便如同脫了水的魚,不停在地上翻滾掙紮。
“這是什麼?”這東西實在是有點惡心,姜錦辭忍不住問出了聲。
眼看它就要掙紮到湖邊,墨染伸腳踩住了它:“水草。”
這是水草?
姜錦辭瞪大了雙眼,盯着地上不停蠕動的水草,眼神中滿是質疑。
她是見過銀湖中的水草的,那些水草雖有攻擊力,但模樣仍是正常的,眼前的水草似是變異了的魚類,墨染到底是如何從中看出兩者的相似處的?
墨染看清了姜錦辭眼中的疑惑,開口解釋道:“這水草應是銀湖水草的原始模樣,而銀湖水草則是在秘境中經過了千年萬年的進化。”
“所以這個水草的确是銀湖湖底的那些?”
聽到姜錦辭的疑問,墨染有了片刻的遲疑,想了想才說:“不算是,這些水草應該也消失在天災中了,銀湖那些水草雖是同源,攻擊力卻遠不如它們。”
聽完墨染的解釋,姜錦辭若有所思,天災能毀滅世間萬物,但生命又能在漫長的時間中重新誕生。
重新誕生?
一絲靈光如閃電般劃過了姜錦辭的腦海。
對啊!幻鏡中輪回已過成千上萬次,按照迷毂樹不為輪回所困的特性,這千萬次輪回足夠它重新誕生了,她沒找到迷毂樹枝,不是因為它真的絕迹了,而是因為有人在她之前就發現并将之取走了。
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纖兒。
“我還在湖底發現了這個。”墨染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比起剛才這次的他不知為何壓低了聲音,好似怕被人聽去了。
姜錦辭回過神往他手中看去:“迷毂嗚嗚嗚……”
墨染被她的音量吓了一跳,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噓!小聲點,别被人聽到了。”
被他捂住嘴的姜錦辭有點無語,擡手扯開了他:“除了我們,這花園還能有誰。”
見姜錦辭這麼滿不在乎,墨染一邊用眼神示意她背後亭中的纖兒,一邊補充:“不止這一個,湖底有好多!”
“什麼!?”
饒是姜錦辭聽到這個消息也無法抑制自己的震驚,她在湖邊挖了這麼半天,累的半死,現在跟她說湖底全是迷毂樹枝?
好似是怕她不信,墨染一連掏出了好幾根。
看着眼前的迷毂樹枝,不,不對,這不算樹枝,應是迷毂樹的樹苗,才剛長出來便被人拔了扔進了湖中。
兩人同時回頭看向了涼亭中昏迷的纖兒。
-
嘶——
脖子好痛!
剛恢複意識的纖兒還沒睜眼,便感覺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什麼重物狠狠錘過,她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脖子,同時緩緩睜開了雙眼。
兩張放大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簾,吓得她又把眼睛閉上了。
?
“别裝死。”見她醒了,姜錦辭拍了拍纖兒的肩。
纖兒無奈,再次睜開了眼,假裝剛看到他倆,驚喜道:“好巧。”
姜錦辭坐了回去,沒好氣道:“不巧,你就是我們打暈的。”
“……”
纖兒被她的無恥驚到了,要不你們裝一下呢。
“既然醒了,那我們就繼續,好好聊聊。”
聽到她這麼說,纖兒心中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在她昏迷期間,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
姜錦辭看到了纖兒眼中的警惕,笑着安撫道:“别緊張,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說完,她示意墨染上前,将手中的迷毂樹苗們放到了桌上。
“這是你扔的吧。”
纖兒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斷枝,沒有否認,反而是非常幹脆點頭承認了:“是我,但我明明把它扔進了湖中,怎麼會……”
她擡頭看向了面前兩個人,面色有些古怪,這兩人怕不是有什麼怪癖吧,這都能被找到。
姜錦辭不知她心中所想,隻是繼續問道:“為什麼要扔掉?”
“自然是看着生厭了。”纖兒覺得他們有點莫名其妙。
“生厭?”
見姜錦辭仍是一臉疑惑,纖兒才解釋道:“先前我并無輪回記憶,但每每看到這樹都會心生厭惡,便命人将其拔除丢棄了。”
姜錦辭看着一臉理所當然的纖兒,一時竟有些失語。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纖兒不解:“這很重要嗎?”
“你怕不是忘了,這幻鏡與迷毂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你說重不重要?”一旁的墨染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道。
聞言,纖兒有些懊惱:“我先前确實不知這迷毂樹的作用,所以才命人将其拔除,若是早些知道,我定然不會這麼做的。”
“那你是如何得知迷毂樹的作用的?陸守一告訴你的嗎?”姜錦辭不想再聽些廢話,直接詢問出聲。
聽到她的提問,纖兒歎了口氣:“我得知迷毂樹作用也是偶然,那天,我路過小花園見到樹苗,心生厭惡,便進去将它拔除了,沒想到就在這時,收到傳信,世子遇刺了,我匆匆将樹苗丢在了一旁,卻不料一截斷枝遺留在了我身上。”
似是想到了那天的景象,纖兒眼中慢慢染上了血色:“等我趕到時,世子已然不行了,他還那麼小,卻流了那麼多血。”
說到這兒,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壓下了内心的恨意,才繼續說道:“我剛想下令追捕刺客,怎料天災突然就降臨了,等我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世子未出世之時,而我,在那次輪回中保留了記憶。”
“我當時并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隻以為自己是瘋了。”說着,她從桌上取了一截迷毂樹殘枝,“結果你猜怎麼着,陸守一竟然找到了我。”
“什麼!?”
聽到這兒,姜錦辭一時沒忍住驚呼出了聲。
纖兒被她打斷,卻沒惱,隻是頓了一下才繼續回憶:“我當時隻保留了上一輪的記憶,對陸守一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