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這麼想,但姜錦辭表面卻是放緩了神色:“你費盡心思留下線索是為何?”
陸守一見她态度有所松動,便知這一關是過去了,暗自松了口氣答道:“先前在觀中,皆是我一面之詞,姑娘有所懷疑也是正常,但如今你已證實了我所言非虛。”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是怕有人偷聽一般,傾身上前靠近了對面兩人,壓低了聲音:“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這個幻鏡最大的秘密了。”
他看到面前兩人,因為他的話而微微瞪大了眼睛,比起剛才的從容,如今面上都染上了些許期待和焦急。
上鈎了。
他不敢停頓太長時間,便繼續開口:“雖說破鏡陣眼在于世子,但是如今的世子卻并非真的世子。”
原本還裝作吃驚的姜錦辭,現在是真的震驚了,她不知陸守一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于是她大驚出聲:“什麼!?”
方才為了說話而靠近她的陸守一,被她突然的驚叫吓了一跳,趕緊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噓——”
平時挺穩重一姑娘,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大驚小怪的,陸守一略帶責怪地看了她一眼。
聽到他的提醒,姜錦辭也趕緊捂住了嘴,小聲問道:“陸道長這是什麼意思,我昨晚可是親手抱過世子的,千真萬确,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陸守一緩緩搖了搖頭:“并非世子是假的。”
說着,他又停下了,姜錦辭知道他又想賣關子了,在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嘴上着急問道:“那是?”
聽到姜錦辭接話,他才滿意地繼續說了下去:“世子的血脈被封印了,需找到解封之法才行。”
“……”
她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原來就這……
陸守一說完後便靠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等着對面兩人露出吃驚且崇拜的眼神,奈何等了半天,隻有沉默。
“?”這兩人怎麼回事?
在一片寂靜中,姜錦辭後知後覺他們差點露陷,趕緊裝作吃驚的模樣,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卻因為不知從何說起,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餘光中,身旁的墨染仍是無動于衷的模樣,姜錦辭偷偷掐了他一把,墨染隻感覺旁邊有人撓了他一下,轉頭疑惑地看向姜錦辭,卻見她并非在看自己,而是吃驚地看着對面的陸守一。
“……”
他剛才說什麼來着?
解封之法?
他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眼看着陸守一就要起疑,姜錦辭踹了墨染一腳。
“解封之法是什麼?”
也不知他是真的懂了還是假懂,但他及時的開口,成功轉移了陸守一的注意力。
姜錦辭看到他取出了那截熟悉的迷毂樹枝,暗自心驚,陸守一當真已經對這幻鏡了解得非常透徹,隻是不知為何他到現在都沒出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眼前的樹枝比上次見要短上了些許,不知道他又用它做了什麼實驗。
見兩人的目光被迷毂樹枝所吸引,陸守一輕咳了一聲,将兩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又是迷毂樹枝?”姜錦辭假裝疑惑問到。
陸守一故作深沉地點點頭:“沒錯。”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隻要讓世子吸收了迷毂樹枝的力量,便能将其封印的血脈釋放。”
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姜錦辭這下是真有點急了,畢竟護心丸在他那兒,于是她趕緊追問:“既然你已經知道破鏡之法,為何不自己出去?”
陸守一聞言隻是苦笑:“我剛發現的時候也以為自己能出去了。”
“當時同我一起的,還有另外一位修士,他自稱來自合歡宗。”
合歡宗?
聽到這個名字,姜錦辭沒來由感到一陣心悸,好熟悉的名字,但無論她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聽過。
坐在她身邊的墨染反應比她還大,猛地回頭看向了她,卻見她隻是皺着眉,并沒有其他反應,墨染覺得有些奇怪,這不應該啊……
莫非,她隻恢複了在秘境中的記憶?
對面的陸守一被他吓了一跳,止了話頭反問道:“墨小友難道是同門?”
聽到他的提問,姜錦辭也跟着回過了頭,被兩道探究的視線盯住的墨染渾身一僵,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不算是……隻是有些淵源罷了。”
陸守一暗自舒了一口氣,他确實有點害怕遇上那人的同門,光是回想起來,他都有點犯怵,畢竟那是個真瘋子,還是個被自己害死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