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她的講述，姜錦辭暗自心驚，她竟然這麼早就代替了魏知桃，她回憶了一下石河村的村民，雖不富裕，但好歹也算是安居樂業，而有雪妖出沒之地則常年被冰雪覆蓋，莊稼極難在這種天氣中生存，所以雪妖現世同時也會導緻民不聊生。

但是這種情況隻适用于低階和中階的雪妖，一旦雪妖到了高階，便有了掌控冰雪的能力，他們也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姜錦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雪妖，初見她時不過是隻低階小妖，如今竟已是高階大妖。

“于柏軒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姜錦辭覺得奇怪，按照小雪的說法，她在魏知桃幼年時便已代替了她，既如此，她怎麼會答應讓于柏軒加入天霖書院。

小雪笑了笑，眼中有着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欣喜：“我也不知道，我原以為他入仙道，我們從此便不會再相見了。”

姜錦辭能猜到一定是書院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導緻于柏軒意識到了不對勁，找到于柏軒問清楚即可，于是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然而小雪并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說道：“姜姑娘，如今這殿中隻有我們兩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姜錦辭的脖子。

接收到她目光的姜錦辭心中一沉，這雪妖竟能察覺到墨染的存在。

小雪看出了她眼中的警惕，笑着開口道：“姜姑娘不必如此，他既然認你為主，那便代表我們是一路人。”

「認主？」姜錦辭在心中默默重複了這兩個字，她隻覺得雪妖在胡謅。她又不是不知道墨染的本體為黑煞，讓黑煞認主，簡直天方夜譚。

就在她準備反駁之時，脖間突然一涼，眼前被一陣黑霧擋住，她隻覺得眼前一花，墨染便再次化作了人形。

「原來他在外面也能化形。」姜錦辭看着面前少年的背影，心中暗想。

隻不過跟在幻鏡中相比，他的身形似乎單薄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被上古之力所傷導緻的。

“夢沅在哪裡？”身前的墨染擡眸望向了小雪，冷冷開口問道。

小雪見他化出人形，眼睛微眯：“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沅姨說了去找你，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把她怎麼了？”

“她分明答應幫我……”墨染剛開口便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姜錦辭，将話又吞了回去，“别裝了，我之所以來此，便是追着她的蹤迹而來。”

姜錦辭聽着他們兩的對話，看向墨染背影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原來他們早就認識，那為何之前墨染沒有将實情告訴她。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墨染，随後擡頭看向了小雪：“夢沅就在障林，方才于柏軒中了魇術，你不知情？”

誰知，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原本側靠在軟榻上的小雪突然直起了身子，一臉詫異地問道：“你說什麼？”

她的反應太過真實，不像是演的，這下姜錦辭也有點迷惑了，她看了一眼墨染，雖然有點不情願但仍說道：“當時墨染也在，不信你可以問他。”

被她點名的墨染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

“壞了。”小雪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從軟榻上起身後直直奔向了裡間。

姜錦辭和墨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她要走，兩人連忙跟了上去。

小雪在将姜錦辭帶到偏殿之前，先将于柏軒安置在了卧房之中，為了防止那三個書院之人，她還安排了一群妖侍守着他。

然而，等她趕到卧房，哪裡還有于柏軒的蹤影，反倒是那幾個妖侍倒了一地，小雪粗粗數了一下，果真少了一人。

看來給于柏軒下魇術的，确實就是混進妖侍之中的沅姨。

随後趕來的姜錦辭也看到了房中的景象，她看着一臉失神的小雪問道：“夢沅要要殺了于柏軒？”

姜錦辭思考了一下兩人的關系，毫無頭緒：“為何？”

小雪卻像是脫力一般，坐在了床沿上，眼中不知何時竟蓄滿了淚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回來，他都已經入了書院，為何還要回來！”

此時的姜錦辭的直覺告訴她不對勁，書院并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為什麼這麼說？”

沒想到她的提問卻好像激發了小雪的怒火，她擡起猩紅的雙眼，死死盯着姜錦辭：“當然是因為那該死的劍修！”

姜錦辭對上了她的視線，心中一跳，她莫名覺得小雪已經認出了她，而她口中的劍修就是葉奚闌，書院和葉奚闌有關？

她皺着眉追問道：“你說清楚。”

“他害死了我的母親還不夠嗎？這麼多年，我跟沅姨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尋得這處安生之所，我原以為我終于要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