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可那天霖書院橫空出世，揚言要殺盡天下妖，廣招弟子，一躍成為了第一修真學院，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各門派弟子，紛紛趨之若鹜，以上天霖書院為傲。”

說到這兒，小雪冷笑了一下：“可又有誰知，這天霖書院不過是那劍修用來清除我們這些妖獸的幌子。”

“你們這些妖獸？”姜錦辭忍不住反問道。

“是啊，我們這些妖獸，”她紅着眼眶，看着姜錦辭，一字一句說道，“我們這些，被他豢養起來的妖獸。”

随着小雪的話音落下，姜錦辭心神大震，不敢置信地問出了聲：“什麼？”

她回想起了她和葉奚闌的第一次相遇，雖然她早就知道葉奚闌接近她隻是為了九轉靈胎，但此刻窺探到一絲真相的她，依舊感到背後發涼，葉奚闌對她的算計竟然從他們初見便開始了，她有點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錯付真心。

一旁的墨染也忍不住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雖然他早與夢沅相識，但他們不過是對付葉奚闌的盟友，他并不知他們之間還有這層隐情，他有些擔憂地看向了姜錦辭。

隻見她雙眸漸漸被血色侵蝕，像是怒極了一般，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身後，一絲若有似無的黑氣自她身上飄了出來，那黑氣一現行便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直直朝着墨染襲來，轉瞬便消失在了他的體内。

墨染在吸收黑氣的一瞬，眼白也被幽深的黑色所侵染，但在眨眼間又恢複了正常，速度之快，若非仔細觀察并不會發現他的異樣，與此同時，他本來還有些蒼白的臉，此刻仿佛得到了良藥一般，恢複了正常。

而這一切，除了墨染，并沒有人能看到。

墨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強化，他嘴角勾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他本就由九轉靈胎怨恨所化，姜錦辭越恨葉奚闌，他就越強，看來讓姜錦辭進入石河村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小雪看到姜錦辭吃驚的神色，瘋狂地笑出了聲，“姜姑娘，你竟然不知道嗎？”

此話一出，姜錦辭便知道小雪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也不需要再隐藏什麼了：“他養妖獸是為了什麼？”

“姜姑娘，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呢？”小雪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姜錦辭面前，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她，其中的恨意似要将姜錦辭吞噬，“當然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姜錦辭喃喃重複道，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不懂小雪是什麼意思。

“你忘了你到底是誰了嗎？”小雪的語氣中夾雜了一絲嘲諷，似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一瞬間，姜錦辭好似想通了什麼，瞳孔微縮，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你是說，他豢養妖獸是為了尋找九轉靈胎？”

小雪沒有回答，她眼中的恨意說明了一切。

姜錦辭閉上了雙眼，猜想被證實的那一刻，恨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什麼時候開始的？”

小雪見她這幅模樣，卻并沒有感到暢快，于是她背過身冷冷回道：“那我不知道，自我有意識以來，母親和沅姨便已經被他操控了。”

聽到她的回答，姜錦辭沉默良久，她本就是為複仇而來，如今的她還不是葉奚闌的對手，她得趕緊變強大，夢沅和小雪或許就是她的機會，于是她開口問道：“所以，夢沅才想殺了于柏軒？因為他加入了天霖書院？”

對于這件事，小雪不想再多言，隻點了點頭。

“那我們得趕緊找到他們，于柏軒此次回來非同尋常，天霖書院竟然派了三位内門弟子前來尋，他定是發現了什麼，”姜錦辭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将已知的線索一一串聯分析，“我方才與他們三人同行之時便發現了，他們表面是來尋找于柏軒，實際上有着其他目的，隻是他們礙于我在場并沒有說明。”

小雪聽完她的分析，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出了一絲絕望：“以我現在的妖力，根本無法找到沅姨所在。”

“墨染，你呢？”

墨染沒有第一時間回複她，姜錦辭以為他沒聽見，于是又喚了一聲：“墨染？”

正在吸收黑煞之力的墨染聽到姜錦辭喚他，堪堪收了尾，平複了一下氣息，擡眸問道：“怎麼了？”

姜錦辭看着他覺得有些奇怪，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在發呆，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将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你能找到夢沅嗎？”

墨染沒有回答，隻閉眼用煞氣在房中探查了一番，此時的他剛吸收完黑煞之力，力量正盛，輕輕松松便查到了異樣。

“那裡。”他睜開眼，手指向了床榻旁的一處暗格。

而姜錦辭卻沒有感到欣喜，墨染放出煞氣那一瞬，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實力的上升，姜錦辭有些心驚，這黑煞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内，不僅恢複了實力，還比之前更上一層。

小雪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了那處暗格，眉心一跳，她此前竟然從未發現那裡還有個暗格，沅姨什麼時候下的障眼術？她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