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侍衛們大喊。
嬴政卻巋然不動。就在藍光即将觸及車簾的刹那,一道黑影從街角閃出,手中青銅劍精準地劈向藍光——
"铮!"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藍光被一分為二,落地化作兩灘藍色液體,很快滲入地下消失不見。
那黑影收劍入鞘,單膝跪在車駕前:"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借着火把的光亮,嬴政看清了來人——是個女子,約莫二十出頭,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懸着青銅短劍。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明亮如星,毫無懼色。
"你是何人?"嬴政問道。
"臣女巴清,巴蜀人士。"女子聲音清朗,"奉郡守之命押送丹砂入京,恰逢妖物作亂..."
嬴政眉頭一挑。巴清?他記得這個名字。三年前平定巴蜀叛亂時,有個女子帶領族人獻城投降,還獻上了治水良策。
"起來吧。"他微微颔首,"你怎知那藍光是妖物?"
巴清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塊龜甲:"臣女祖傳占蔔之術,近日卦象皆顯'異星犯紫微',故随身攜帶桃木劍防身。"
嬴政接過龜甲,隻見上面刻着古怪的符号,隐隐泛着紅光。他心中一動:"你可願入宮為官?"
巴清一怔:"陛下是說...女官制度?"
"不錯。"嬴政将龜甲還給她,"寡人新設'司異監',專查此類妖異之事,秩八百石。"
周圍侍衛都倒吸一口涼氣。八百石!那可是郡守級别的俸祿!
巴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鄭重行禮:"臣女願效犬馬之勞。"
回宮路上,嬴政掀開車簾,望着騎馬随行的巴清。夜風吹起她的發絲,露出脖頸處一道猙獰的傷疤——那是戰場留下的痕迹。
"巴清。"他突然開口,"你相信這世上有超越常理的力量嗎?"
巴清轉頭,目光清澈如水:"陛下,在巴蜀深山中有句老話——再詭異的山精野怪,也怕獵人的刀。"
嬴政笑了。這是他今日第一次真心實意地笑。
"好。"他放下車簾,"明日早朝,寡人要看看...還有多少妖魔鬼怪藏在人堆裡。"
車駕碾過青石闆路,消失在鹹陽宮的夜色中。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塊碎玉正閃爍着微弱的藍光...
【系統重啟中...檢測到異常個體...啟動終極預案...】
五更三點,鹹陽宮東側的偏殿已經燈火通明。這座原本存放典籍的殿宇,一夜之間被改造成了"司異監"的衙署。殿外新挂的牌匾上,"司異監"三個篆字漆得烏黑發亮,在晨曦中泛着冷光。
巴清站在殿前台階上,看着宮人來回穿梭。她身上嶄新的官服還不太合身,腰間銅印沉甸甸的——八百石官員的印信,比許多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半輩子的老臣還要貴重。
"巴監正。"一個小宦官氣喘籲籲跑來,"陛下口谕,請您即刻前往章台宮。"
巴清眉頭一跳。司異監才設立不到十二個時辰,陛下就急着召見?
章台宮内,嬴政正在批閱奏章。案幾上堆着的竹簡比往日少了大半——廢除嫔妃制度的诏令一出,那些原本變着法兒往宮裡塞女兒的大臣們,突然都變得安靜如雞。
"臣巴清,拜見陛下。"清亮的女聲在殿中響起。
嬴政擡頭,看見巴清一絲不苟地行着臣子禮。晨光透過窗棂,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金邊,襯得那身深青色官服格外精神。
"平身。"他放下毛筆,"司異監人手可還夠用?"
巴清直起身子:"回陛下,蒙毅大人調撥了二十名廷尉府精銳,又從少府借了十名文書。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他們看臣的眼神,像看什麼山精野怪。"巴清嘴角微揚,"有個老文書今早還偷偷往門檻上撒鹽,說是驅邪。"
嬴政輕笑一聲:"寡人倒要看看,誰敢驅大秦的命官。"他從案幾暗格中取出一卷竹簡,"這是柳中丞案的卷宗,司異監第一個案子。"
巴清接過竹簡,展開細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柳府管家供述的那塊"會說話的玉佩",與她在巴蜀古籍中看到的某種巫蠱之術極為相似。
"陛下,臣懷疑此事與六國餘孽有關。"她合上竹簡,"楚地自古多巫蠱,項氏一族更是..."
"寡人不要猜測。"嬴政打斷她,"寡人要證據。"
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高慌慌張張跑進來:"陛下!不好了!馮禦史在府中遇襲,說是...說是被一道藍光穿胸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