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名侍衛匆匆跑來，"監正，王翦将軍求見！"

巴清一怔。王翦身為大将軍，怎會親自來司異監？

衙署正廳，王翦負手而立。這位老将一身便服，腰間卻仍配着長劍，見到巴清便直入主題："巴監正，老夫府上近日鬧鬼。"

巴清挑眉："将軍是說..."

"藍光。"王翦聲音沙啞，"每到子時，就有藍光在府中遊走，昨夜甚至鑽進了小女的閨房！"

巴清心頭一震。王翦的女兒王瑕，正是第一批報名參加女官考試的小姐之一。

"令愛可曾受傷？"

"沒有。"王翦搖頭，"但那藍光...它說話了！"

巴清手中的毛筆啪嗒掉在案上："說了什麼？"

王翦面色鐵青："它說...'曆史必須回歸正軌，女子不得入仕'。"

司異監内一片死寂。蒙毅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幾名文書面面相觑，眼中滿是恐懼。

"将軍稍安。"巴清鎮定下來，"今夜臣會帶人埋伏在貴府，會會這'鬼魅'。"

王翦深深看了她一眼："有勞監正。老夫...實在不願再見親人死于非命。"言罷，他重重抱拳，轉身離去。

待王翦走遠，蒙毅立刻湊過來："監正，此事蹊跷，是否先禀報陛下？"

巴清搖頭："陛下身中奇毒，不宜勞心。"她摸了摸腰間的青銅短劍，"況且，我們總得先弄清楚，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3

子時的更鼓剛剛敲過，王翦府上一片寂靜。巴清帶着三名精銳潛伏在小姐閨房外的假山後，每人手中都握着一面青銅鏡——這是她特意準備的，巴蜀傳說中，鬼魅最怕照見自己的模樣。

"監正，"一名侍衛低聲道，"真有鬼嗎？"

巴清還未回答，庭院中突然刮起一陣陰風。緊接着，一道藍光從井口飄出，像蛇一般蜿蜒前行，直奔閨房而去！

"準備！"巴清低聲命令。

藍光穿過窗縫，鑽入閨房。巴清打了個手勢，四人同時行動——兩人堵門，兩人破窗！

"啊！"房内傳來少女的尖叫。

巴清撞開窗戶，正看見那道藍光懸在王瑕面前，幻化成一個模糊的人形："放棄考試...否則死..."

"動手！"巴清大喝。

四面銅鏡同時對準藍光，反射的月光交織成網。藍光發出刺耳的嘶叫，左沖右突想要逃脫。巴清趁機拔劍刺去，劍鋒穿過藍光，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妖孽！"王瑕不知何時已經下床，抄起妝台上的桃木梳擲向藍光，"滾出我家！"

藍光被梳子擊中，驟然收縮成一團。巴清眼疾手快，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将藍光收入其中，迅速塞上塞子。

瓷瓶劇烈震動，巴清幾乎拿捏不住。她咬破手指，在瓶身上畫下一個血符，震動這才漸漸平息。

"抓住了？"王瑕驚魂未定地問。這位将門之女不過十五六歲年紀，此刻卻毫無懼色，眼中滿是好奇。

巴清點頭："小姐沒事吧？"

"無礙。"王瑕理了理散亂的鬓發，"這妖物前幾日就來了，每次都勸我放棄女官考試，說什麼'大家閨秀就該相夫教子'..."她嗤笑一聲，"我王家兒女，豈會被這等鬼話吓倒？"

巴清不禁莞爾。不愧是王翦的女兒，膽識過人。

"監正！"侍衛突然喊道，"瓶子！"

巴清低頭一看，瓷瓶上的血符正在褪色，瓶中的藍光越來越亮...

"退後！"她一把推開王瑕。

"砰"的一聲巨響，瓷瓶炸裂開來！藍光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個人形虛影——正是那個奇裝異服的少女！

【警告！警告！】虛影發出機械的聲音，【曆史修正程序受阻，啟動終極預案...宿主嬴政...強制召回...】

話音剛落，虛影驟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院中一片死寂，隻餘下滿地瓷片。

巴清臉色煞白。宿主嬴政...強制召回...難道陛下有危險？

"備馬！"她厲聲道，"即刻回宮！"

鹹陽宮的夜空電閃雷鳴。巴清策馬疾馳，雨水拍打在臉上如同針紮。宮門近在咫尺，她卻感到一陣莫名心悸——太安靜了，連值守的禁軍都不見蹤影。

"籲——"她勒住缰繩，戰馬前蹄高高揚起，濺起一片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