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後一天，本就繁忙的菜市場變得更加擁擠，而且受物價波動影響，不少人手裡已經提着大尿素袋。

有了昨天的經驗，常嘉欣今天不僅起得更早，還叫上了馬叔他們一同幫忙，店裡需要的食材這才算都給配備上，除此之外，常嘉欣又特意搶了一隻鮮雞，她今天晚上準備挑戰一個新菜，順便犒勞一下許久沒吃雞肉的自己。

隻是菜市場生意熱鬧，店裡生意明顯就下降不少，不過也不算差，隻是對比上幾周因為傳單帶來的排隊效應，其實翻桌率比剛開業已經好太多。

“來了來了，可以開飯啦！都餓了吧”

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再加上做大餐，時間9點多，常嘉欣和常薇薇才端着最後兩道菜出來。

此時大廳中間有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坐下她們六個人綽綽有餘，但菜做得不算少，菜盤都與桌邊緣重合了。

“這是香鹵雞我也是第一次做，嘗嘗味道。”常嘉欣放下用大碗裝着點鹵雞，雞鹵了一下午，軟爛的不行，她也沒忌諱什麼衛生，徒手擰斷脖子，拉扯兩隻雞腿，最後才用筷子凹段雞胸骨。

沒一會了，一個整雞就四分五裂。

一隻雞腿給到袁佳佳，另一隻給最近失戀又将要開始加班的羅豔紅，常嘉欣大手一揮：“大家可别客氣，這要是吃的斯文我會以為不好吃的。”

袁佳佳坐着雖然腳能踩地，但因為興奮一隻雙腳在提擡中交錯，偶爾還踢到桌子，聲音很雀躍：“謝謝嘉欣姐姐。”

“坐要有坐相。”袁紅一下就扳起臉，“你在餐桌上就盡量不要發出聲音幹擾别人，知道嗎？”

袁佳佳看到媽媽的臉色，立刻并攏雙腿，有點委屈，但很快認識到錯誤低頭道歉：“對不起。”

注意到袁紅眉頭松開後，她才小口的開始啃雞腿吃。

常嘉欣發現袁佳佳表現得很孩子氣，可也有孩子的懂事，又想起剛剛佳佳過來送給她的千紙鶴，說是她自己學得折紙：“袁姨，佳佳能上學嗎？”

從前孕前檢查還不普及，生下智力障礙的孩子，還是女兒，袁姨走到今天将佳佳養成人一定很不容易，可現在她們還是需要考慮未來，沒有自理的袁佳佳如何在社會生存？

照理來說，袁佳佳有基礎的認知和控制能力，也有一些自理能力，若是能去特殊學校培養，或許以後能有在社會上自己獨立生活的機會。

“沒學校願意收。”袁姨聽出來化外之音，看到佳佳乖巧吃飯的模樣，心情非常複雜，她想過有一天她走了，帶着佳佳一起的念頭，“今天是好日子，不聊這個。”

話是這樣說，可飯桌聲音一下消失殆盡。

隻有不隻愁滋味的袁佳佳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靜：“這個肉肉好嫩，又吃到了好多香香苦苦辣辣的，桂皮最多呢，和之前的鹵尾巴都不一樣，沒有了八角，多了辣辣的，和姜不一樣的辣......”

做鹵水講究君臣佐輔，不同食材需要都鹵水其實還是區别。

她雖說隻學了做鹵豬尾巴的，但在學習過程中了解的香料調料都需要理解透，自然能做到随着食材做調整。

豬尾巴膻味更重，八角桂皮要做君料，搭配肉蔻、良姜、白芷、砂仁為臣，但鹵雞，需要桂皮、白芷、良姜為君料，搭配草果、陳皮、小茴香為臣料，這君臣搭配其實一般人是很吃感受出來的。

“佳佳是不是隻知道八角和桂皮？”

常嘉欣沒想到金舌頭是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袁紅愣住：“嗯，家裡有八角和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