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呆在這,完事了再找你算賬,看師父怎麼罰你。”
花琉漓一哆嗦,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祁樾煩躁地地“啧”一聲,當下,隻能兵來将擋,盡人事聽天命了。
“拿下這兩個僭妄的小子,我葉湫派不受此辱!”葉凡青一聲令下,兩名小厮即刻暴沖而出,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空氣中蕩來的猛烈玄波。
祁樾一手攥緊慕青晷,一手于身側翻掌,揮至身前,紫息乍現,玄流化作一陣旋風,帶着兩人迅速閃避。
慕青晷視線落在祁樾手腕那隻镯子上,通體剔透,上下左右各有一枚深紫棱晶,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祁樾注意到慕青晷的目光,順着看過去,才想起這玩意,蒼臨城出發那日,肖長悅專門做予他的玄器,後來給它取名“穿心風”。
他突然心生一計。
“玄時,你有沒有那種,可以定身之類的符?”祁樾側頭問慕青晷。
慕青晷雙指并驅,兩張帶着複雜字符的暗黃薄紙顯現指間。兩名小厮才撲空,反應極快,正朝他們這邊沖而來,慕青晷将兩張符向前一甩:
“敵我修為懸殊,不确定能支撐多久,你有什麼想法,最好盡快。”
隻可惜兩張符還未靠近小厮,就像兩隻脆弱的蝴蝶,讓仿佛巨石的兩拳砸碎,飄零在地。
祁樾已經腳底踏風,躍至半空,準備一展穿心之雄風。誰料出師不利,他在高處,能更清晰地目睹逼近慕青晷的危機。
他果斷馭風而返,慕青晷知道他想回來幫自己,幾張符飛速在身前築出一道屏障:“你不用下來,你是傻的嗎?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一擊?我的符就算沒打中他們,也能替你争取一點時間,夠你用了!”
他當然不像慕青晷說的那樣認為,玄時修為幾斤幾兩,他在清楚不過。隻是好似一種本能的反應,讓他在看見慕青晷身陷危難時,不顧一切想去他身邊。
看樣子他又惹慕青晷生氣了,隻好返回半空,滿心擔憂:“那你一定要小心!”
那道屏障擋在慕青晷和兩個小厮中間,他又迅速多融了幾張符進去,加固防禦。才做完這些,便聽牆體“铮”地一陣巨響,逼得他不由後退幾步,那一手背關節平坦的小厮,拳周玄力凝成嶙峋山岩,仿佛戴在手上的重甲棱刺,轟在符牆上。
才一擊,牆面就出現裂痕。
慕青晷急中生智,岩拳還未收回,他手掌一握,牆體迅速下沉消失。小厮沒想到慕青晷會蓦然收防,那一拳的重心全部加諸手臂,身體向前傾斜趔趄,另一個小厮還沒出招,突發變故,想上前幫助同伴。
慕青晷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再次揮出兩張定身符,這下子,兩個小厮都無暇出手毀符,符紙粘身,動作瞬間凝固。
他拍拍手掌:“強是強,不過跟笨熊似的。”
祁樾見狀,伸臂對準地上一動不動二人。穿心風在他腕上倏然擴大,環面浮現紫焰般的玄氣。四枚棱晶閃爍鋒芒,幻影齊發,以追風逐電之勢裁破空氣,疾如旋踵間,已逼至倆小厮胸前。
可惜還是慢了一刹,初修的定身符困不住大修多久,二人強行掙破了。岩拳小厮快速後退幾步,避開一道棱晶,随即瞄準令一道,岩拳出擊,當頭碰撞一起,爆破開層層玄波,岩拳與棱晶間摩擦出熠熠火花,刺耳的刮擦聲激蕩在所有人耳邊。葉凡青忍不住捂住雙耳。
他毫無察覺,一直在身後乖乖站着的花琉漓,不知何時用玄力幻化出了一個假花琉漓,真身早已從那處狗洞悄咪咪鑽了出去。
棱晶不敵岩拳剛猛,四分五裂碎開,還有兩枚在另一名小厮攻擊之下,化成齑粉。
祁樾第一反應是尋找慕青晷的蹤迹,發覺他已然不在原地,目光環顧一周沒找到一絲蹤影,心不禁揪到嗓子眼。
“玄時?!”他聲音緊張焦急,但沒得到回應。
但看全場,兩名彪悍的小厮還在,葉凡青始終負手立在原地,身前站着一直沒出手的另兩個小厮,花琉漓也沒趁亂逃跑,看來當真被葉凡青唬住了。
獨獨慕青晷怎會憑空消失,突然不見蹤影比親眼看着對方遭遇不測更令人心惶。
葉凡青察覺祁樾的分神,朝邊上一小厮使去眼色,小厮意會,掌間玄力漸凝,緩緩呈現出一把弓。他雙指一勾,一根金弦乍現指間,流淌的玄力從其指縫中凝成一支利箭,瞄準祁樾。
待他雙指一松,利箭如劃破長空的枭鳥,擦出尖銳咆哮,直擊目标。祁樾當下才回過神,瞳孔驟縮,來不及躲箭。迫在眉睫之時,身側白袍乍現,幾撮墨瀑般的長發飄逸,輕掃過祁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