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或許會有實現的可能,也會有錯失時機的遺憾。
但真一郎卻夾在兩種情形之間,他賭錯了事與願違的機率,也小看了自己在衆人心中的價值——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
接受了伊佐那的請求,好大哥真一郎真的帶着禮物前來幫弟弟‘擦屁股’了。
其實兩人之間也隻是很小的一個矛盾,但是被伊佐那焦慮誇張地誤以為會影響日後的相處,真一郎也是從他這個年齡階段過來的,心知男孩臉面和自尊心如此重要,他不但沒有戳破伊佐那的羞澀,還幫助他建立雙方下台握手言和的台階。
這是一個晴朗無風的天氣。
陽光正好,微風陣陣。
天空中偶爾飄過幾朵雲彩遮住一些刺眼的光亮,這般舒适讓真一郎的眼神總是暗了又亮。
随着看護員的一聲呼喚,伊佐那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他見到真一郎手中抱着個玩偶,瞬間地沒忍住,他笑出了聲。
“真一郎!你才不懂女人心吧——”
“這也太醜了哈哈哈哈哈——”
這讓他怎麼拿的出手作為道歉禮物送給Angel啊。
真一郎哥才是那個鋼鐵直男吧,還不如自己提出要送書作為禮物的建議呢!
兩人相視一笑,真一郎尴尬的撓了撓頭,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手裡的玩偶喃喃自語道;“诶?居然不可愛麼?”
“哈哈哈哈——”無情嘲笑真一郎審美的伊佐那好像忘卻了需要道歉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拿着醜玩偶的大哥哥。
伊佐那同他聊起最近福利院發生的趣事,兩人的注意力很快的轉移到其他話題上去,并熱絡地交談起來,正聊到興處,真一郎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猛地察覺到背後有一道熾熱的目光。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便看見了一位女孩。
在伊佐那身後,一位高挑出衆的女孩款步相随。
她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百合,在這略顯簡陋的福利院院子裡散發着别樣光芒。
女孩有着一雙明亮而靈動的眼睛,恰似一汪清澈平淡的湖水。
此刻,這雙眼睛正緊緊地盯着真一郎,目光中帶着一種探究,像是在試圖看穿他的内心。
伊佐那留意到兩人的目光交彙,連忙側身,聲音有些微弱地問候道:“Angel,你怎麼——”跟了出來。
沒等他尴尬地詢問完,真一郎倒是強先開口打破尴尬。
他自我介紹道;“你好啊,我叫佐野真一郎,是伊佐那的大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了呐!——”
真一郎臉上挂着友善的笑容,剛開口:“經常聽伊佐那提起你哦,果然是個漂亮的孩子呢——”
話還沒等他說完,那女孩宛如一隻被驚擾的小鹿,冷不丁地打斷道:“騙子。”
欸!?
什——什麼騙子?
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麼?
此刻,Angel秀氣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那雙宛如澄澈湖水般的眼睛裡,帶着審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真一郎。
明明是這般直白地戳穿了他,可那張仿若精美的洋娃娃般的容貌,卻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她的語言并不顯得刻薄,反倒帶着幾分率真。
Angel 微微揚起下巴,語氣中帶着一絲毫不掩飾的質疑,繼續說道:“伊佐那是混血,怎麼會有你這麼本土的哥哥。”
這話一出口,真一郎心裡 “咯噔” 一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意思是在說自己土氣麼!?欸!?
實際上,Angel 此前聽聞真一郎是不良組織的頭目,心中便下意識地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在她的認知裡,不良組織的人大多兇狠殘暴、行事乖張。
所以此刻面對真一郎,她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排斥,眼神裡也隐隐透着警惕,像是在防備着眼前這個看似和善的男人,生怕他下一秒就露出‘真面目' 。
真一郎幹笑兩聲,撓了撓後腦勺,試圖化解這突如其來的尴尬:“哈哈——這個說來話長了——”
怎麼會有我這麼本土的哥哥麼?
真是個犀利的問題呢,一下子就被她發現自己和伊佐那之間的關系了。
真一郎突然覺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平日裡面對各種狀況都能遊刃有餘的他,此刻卻在這個年小自己的異性面前卻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此刻的他,眼神中透着一絲茫然,腦海裡拼命思索着該如何回應,卻怎麼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辭,隻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甚至有些擔憂女孩進一步探問自己和伊佐那的關系——
突然間,僵硬的氣氛被一聲突兀的自我介紹所打破;“你好,我叫天使凜。”
女孩敏銳地察覺到了真一郎身上所籠罩的尴尬無措,于是她瞬間換上了一副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盛開的繁花,每一片花瓣都散發着暖人的芬芳,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她的雙眸明亮而清澈,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笑意盈盈地看着真一郎,仿佛剛才那犀利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伊佐那站在一旁,臉上帶着幾分自豪的補充道:“也可以叫她Angel哦,這是我賦予她的新生之名。”
真一郎微微皺眉,本能地想要糾正伊佐那用詞的不當:“說是賦予也有點太……”
Angel 似乎早已洞悉真一郎的想法,沒等他把話說完,便輕聲說道:“沒關系哦,因為我很喜歡伊佐那,所以他怎樣表達都沒關系的。”
她說話時,目光溫柔地落在伊佐那身上,眼神裡滿是寵溺。
伊佐那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顫,像是被什麼擊中了要害。
他這才驚覺,在這段‘冷戰期間’好似一直是自己在固執地僵持着。
而 Angel 這句輕描淡寫的 “沒關系”,實則早已将她對自己深深的關心與包容藏于其中。
伊佐那擡眼看向 Angel,眼神中不自覺地摻雜了些許晦澀的侵略性,那是一種對珍貴之物既珍視又害怕失去的複雜情感,仿佛要将 Angel 緊緊護在身後,不容任何人觊觎。
真一郎敏銳地捕捉到了伊佐那看向Angel的這一細微眼神變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這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怎麼感覺有點怪異,卻又莫名地讓人覺得溫馨和諧呢?
他暗自搖了搖頭,思忖着或許是兩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在長期相依為命的歲月裡,早已把彼此視為最親近的家人了吧。
自己還是不要無端猜測,打破這份美好的濾鏡為好。
真一郎随即露出爽朗的笑容,眯起的眼睛裡仿佛揉進了幾縷溫暖的陽光。
“Angel醬可以和伊佐那一樣把我看作親大哥哦。”
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染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Angel看着真一郎陽光爽朗的笑容,她似乎明白了伊佐那為何如此崇拜這位大哥。
真一郎身上仿佛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放下防備,感受到真誠與溫暖。
天使凜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綻放出燦爛而溫柔的笑容,恰似一朵迎着太陽盡情綻放的向日葵,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呐,佐野哥。”
面對女孩突然的态度轉變,真一郎并未多想,隻是看着對方的笑容,心中暗自感歎:名字叫天使麼,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他笑着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 Angel 的頭頂,動作輕柔而自然,仿佛對待一個親密的家人。
随後,他看向一旁的伊佐那,提議道:“作為第一次見 Angel 醬的見面禮,呐 ——”
手裡的醜玩偶在伊佐那的調笑下,完全失去了本想送出去的欲望。
真一郎有些窘迫地看了看手裡的玩偶,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嗯,本想着讓伊佐那轉交給你的,作為賠禮——”
Angel聽到關鍵字後,疑惑地歪了歪頭問道;“什麼賠禮?”
伊佐那瞬間染上羞澀,清了清嗓子故作倔強地說;“才不是賠禮,是真一郎太笨了,審美很差勁,選了一個醜玩偶送不出手罷了,對吧,大哥。”
一邊說着還一邊用投去橫刀般的眼神刺向‘口無遮攔’的好大哥。
真一郎怎會不懂小男孩的那點小心思,于是他将鍋全背在自己身上,無奈地應和道;“是啊,抱歉啊,Angel,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随手買了個玩具——”
“沒關系啊,這還是我第一次受到别人送的禮物。”
Angel眼疾手快接過真一郎遞過來的玩偶,眼神中帶着三分珍惜三分憐惜四分驚喜那樣,竟珍惜的将醜玩偶緊緊地抱在懷裡。
第一次?
兄弟二人彼此對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你怎麼不早說’和‘我真的不知道啊’這樣的訝異。
真一郎也不知出于什麼樣的心理,或許是聯想到了家裡的那個妹妹,也或許是出于對内心的愧疚,他張了張嘴,想要邀請女孩同他們兄弟倆一起去往福利院外的世界看看。
“一起去兜風吧!” 伊佐那興奮地搶着說出了真一郎的想法。
說着,他一隻手緊緊地牽着真一郎,另一隻手牽起Angel,拉着兩人便往外走。
他的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也不知臉頰是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還是因為牽起的手而感到羞澀。
此刻,伊佐那的臉上洋溢着從未在福利院裡見過的明媚笑容,那陽光般燦爛的模樣,讓一旁默默旁觀的鶴蝶心中猛地一震。
鶴蝶比Angel更清楚伊佐那在失控時那殘暴的模樣。
隻是此刻的反差不同與往日,實在是讓他震驚。
有了真一郎哥和Angel姐的陪伴——
有哥哥姐姐伴在身邊的伊佐那此刻像個真正的孩子。
真好啊——
今後也請大家,多多陪伴伊佐那吧——
鶴蝶欣慰的笑着,由衷的替他所忠誠的‘王’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