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集團早年由陸家三兄弟掌控,年前,陸謂年的父親陸寬猝然離世,股權悉數落到了陸謂年的口袋裡,引起老二陸富、老三陸察的不滿。
兩人明面上沒說什麼,卻以陸謂年尚未成婚、性子不定為由,阻攔他正式接管陸氏集團的大小事宜,僅把研發中心扔給他,權作曆練。
陸氏集團的大公子,不過是塊好看的招牌、行走的傀儡。
蔺聞雪挑眉:“若成了,陸大公子,打算給我什麼好處?”
“半年内,一成讓利。”
“不夠。”
“兩成。”陸謂年沉聲。
“一年内,兩成。”蔺聞雪敲着高腳杯。
“别貪多。”
陸謂年直視對方,眼神中仿佛藏了萬丈深淵。
“你對元昭昭下手,不論成敗,蔺政都會覺得你聽話、好控制,哪怕是裝個面子都會給你點好處。”
他冷聲問:“兩頭吃,還不夠?”
“看這麼清楚多沒意思。”
蔺聞雪扶了扶耳墜子,正色道:“怎麼突然就上了賊船?真愛?還是被逼無奈?”
陸謂年眸色漸深。
蔺聞雪将話吞了回去。
她讓開路:“一會兒的大戲,你在場我不好發揮,還請陸大公子回避。”
陸謂年不置可否。
蔺聞雪補充道:“總之,不會讓你失望。”
這個世界上自诩“不會讓他失望”的人還真多,今天就遇到兩個。
陸謂年放下酒杯,冷笑一聲:“試歸試,玩歸玩,别壞了我的場子。”
蔺聞雪灑脫一笑:“我辦事,你放心。”
齊城:……
他還記得蔺聞雪畢業那年,送他的感冒藥害他昏睡了三天三夜,回頭質問,卻是輕描淡寫一句,“手抖了”。
放個鬼的心。
他真誠地為某元姓小白花默哀三秒。
他們的“師徒”情分,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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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昭打量着滿場來賓,隻覺得大半都在觥籌交錯、阿谀谄媚,頓覺索然無味。内場空調又開得太足,暖氣裹挾着香槟與香水的味道,沖得她昏昏欲睡。
“來了。”銀子出聲提醒,尾巴輕掃,帶着警惕。
元昭昭定睛一看,來的不是陸謂年,而是他的“心上人”,蔺聞雪。
“元小姐,不好意思,剛剛占用了謂年幾分鐘,你沒生氣吧。”她在圓桌前站定,優雅從容。
元昭昭報以同樣的微笑:“蔺小姐是陸氏集團很好的商業夥伴,應該多謝您這麼多年對謂年的支持與幫助。”
“商業夥伴”四字,算是重新定義了她與陸謂年的關系。
蔺聞雪輕笑一聲。
她看向銀子,想要伸手撓撓,卻被一爪子回敬回去。
“真兇啊——”蔺聞雪毫不在意地輕歎一聲,收回手。
“不好意思,有點認生。”元昭昭緻歉。
蔺聞雪意味深長地低聲問:“元小姐堂而皇之地抱貓來,是不知道謂年——貓毛過敏?”
“知道呀。”
元昭昭故作驚訝地挑眉:“其實謂年很喜歡貓的,這隻銀漸層就是他養大的。蔺小姐以前沒見過?”
“不過,搬進半山别墅後,阿城特意帶我去監管局辦了領養變更手續。”
“蔺小姐你知道的,謂年工作忙,擔心自己照顧不周,惹得這小家夥不開心鬧脾氣,到頭來,全家都跟着遭殃。”
元昭昭輕輕一笑,眼神溫柔,四指輪過銀子毛茸茸的下巴:“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了,好不好呀,小東西——”
銀子爪子一伸,差點敲在她臉上:“我不是小東西!别跟那些兩腳獸學得這麼虛僞!”
不是虛僞,是虛與委蛇。
元昭昭微笑申辯。
“原來如此。”
蔺聞雪撥弄了下胸針,笑着近前一步:“元小姐與謂年他們相識已久?怎麼以前沒見過?”
“有段時間了。可戀愛是兩個人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反倒容易受流言蜚語影響,不好收場。現在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嘛。”
蔺聞雪一笑:“是嘛。”
好一個皆大歡喜。
至少她家老爺子蔺政就頭一個不歡喜。
“兩腳獸,注意胸針!她不懷好意!”
銀子毛茸茸的耳朵猛地豎起,瞳孔微縮,低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