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謂年手指一縮。
最壞,也就這樣嗎?
他不禁輕笑了一聲,好似從來沒有這般輕松過。
陸謂年撤身,望向窗外。
梨花稀稀,遠不如半山别墅開得恣意,卻仍然在夜色下、晚風中,舒展搖曳,倔強生長。
“保險櫃的開鎖方式是瞳膜識别,據我所知,隻錄入了我和母親的信息。這間房門也是一樣。”
“瞳膜獨一無二,來人想要開鎖,肯定戴了角膜接觸片。酒會入場有機器人校驗基因信息,因此不能提前穿戴,否則,機器人會識别出異常并預警。”
“所以,”元昭昭默契跟上,“嫌疑人是在會場裡穿戴的。”
陸謂年用裝備探查了下保險櫃,再放回原位。
他摘下手套,扔進紙簍中。
“角膜接觸片有專門的包裝,上面可能殘留着嫌疑人或者同黨的指紋。”
元昭昭沉思:“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戴着手套作案,因此什麼指紋也沒有留下。”
“不然也沒法解釋,陸先生拿着各種工具在這間房探查半天,也沒有發現有用的痕迹。”
最後這句話,像是在調侃。
陸謂年瞥了元昭昭一眼,邁向門口。
“但總歸有迹可循。”
他神色恢複冷淡,仿佛全不相關。
“想查,可以從這裡入手。”
陸某人打算撤場?
讓她一個人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單打獨鬥嗎?
元昭昭快走兩步,攔在陸謂年面前。
她仰臉輕笑:“陸先生,說好的同進同退、同舟共濟。您剛才不惜得罪兩位叔父,也要維護自家的未婚妻。這時候半途而廢,甩手當個掌櫃,獨留我一人忙活,不太妥當吧。”
“萬一我見識淺,玩脫了、辦砸了,成了别人的案上魚肉、階下囚,隻怕會牽累到您。”
陸謂年看着眼前這個隻到他肩膀的小姑娘,明明一路走來擔驚受怕,卻硬是裝出一副成竹在胸、能與全世界較量的模樣,撐過蔺聞雪的刁難、撐過兩位叔父的诘難,也撐過他的質詢……不禁喉結微動,伸手——
元昭昭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腦袋沒撞上堅硬的門,卻正正撞進了陸謂年的掌心。
他俯身側臉,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
“你不是,要奮力一搏嗎?”
元昭昭:又是想咬掉自己舌頭的一天。
陸謂年再度沉身。
“我很期待。”
二人呼吸毗鄰。
元昭昭以為他要做什麼“親密”舉動,不免往旁邊一躲,沒承想,對方隻是為了将瞳孔對上識别器,方便解開門鎖。
房門驟然打開。
她腳下一個沒站穩,被陸謂年一把托住。
門外,是不巧路過的傭人和尋“寶”尋到二樓的賓客。
陸謂年眸色沉靜如海,眼底情緒晦暗難明。
“阿昭,放手做。”
“我永遠是你的退路。”
他的聲音沉穩冷冽,像冬日冷杉,高嶺獨立,在充斥着聲色犬馬的長廊上,格外清晰。
外人看到的,是他對未婚妻的深情。
元昭昭卻發現了他的……
——商業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