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試圖撐起身子,牽動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金屬床架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阿笠博士猛地驚醒,眼鏡差點滑落。
“新一!你醒了?别動别動!”老人慌忙起身,膝蓋卻被椅子腿磕得生疼,他顧不上揉,伸手就要去按呼叫鈴。
“博士……”工藤新一用沙啞的聲音叫住他。每說一個字,喉嚨都火辣辣地疼,但他顧不上這些。
此刻工藤新一的眼神裡滿是急切,“琴酒……琴酒怎麼樣了?”他的手指緊緊攥着被單,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阿笠博士愣住了,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困惑:“琴酒?誰是琴酒?新一,你是不是還沒清醒?”
他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額頭,又湊近仔細端詳他的臉色,“你進入時空機艙後,信号就斷了。
我守在控制台前,盯着那不斷閃爍的異常數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分鐘後,機艙突然劇烈震動,你就這麼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艙内,昏迷不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穿越過程中發生了什麼!”
工藤新一掙紮着要下床,輸液管被扯得晃動起來。“博士,我要回去!”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提高,牽動傷口讓他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還在那邊,他受了傷,那些人不會放過他的!”
想到琴酒獨自面對組織的追殺,渾身是血的樣子,工藤新一的眼眶瞬間紅了。
阿笠博士連忙按住他的肩膀,試圖讓他躺好:“胡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各項生命體征都還不穩定,連說話都費勁,還想着穿越?”
阿笠博士的聲音帶着嚴厲,但顫抖的尾音洩露了他的擔心。
工藤新一的體溫還帶着不正常的熱度,皮膚燙得驚人,傷口的繃帶滲出點點血漬。
“我沒事!”工藤新一固執地推開博士的手,猛地掀開被子。他的雙腿剛一着地,就因為虛弱而發軟,整個人往前栽去。
阿笠博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兩人差點一起摔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老人又急又氣,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時空穿越本就存在巨大風險,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強行穿越可能會導緻時空錯位,甚至……”
阿笠博士沒敢把“甚至回不來”說出口,隻是緊緊摟着工藤新一顫抖的肩膀。
工藤新一靠在博士懷裡,大口喘着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可是琴酒……他為了讓我回來,一個人擋住了所有追兵。他渾身是血,我不能……”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琴酒在槍林彈雨中為他擋子/彈的身影,最後那抹帶着眷戀的笑容,都像鋒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阿笠博士歎了口氣,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我知道你擔心他,可你這樣沖動,不僅幫不了他,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工藤新一扶回病床,掖好被角,“你先好好休息,等身體恢複了,我們再想辦法。說不定……說不定他也平安回來了呢?”
工藤新一卻根本聽不進去,他又一次掙紮着坐起來,眼神執拗:“不可能!時間錨點的能源隻夠一人穿越,他……他肯定還在那邊!博士,你就再幫我一次,啟動時空機艙吧!”他抓住博士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老人的皮膚裡。
“不行!”阿笠博士難得發了脾氣,他甩開工藤新一的手,站起身背對着他,“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去送死!你要是出了事,小蘭怎麼辦?你父母怎麼辦?”老人的聲音裡帶着哽咽,肩膀微微顫抖。
工藤新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倒在病床上。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可是我答應過他……”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說過會去找他,我不能食言……”
接下來的幾天,工藤新一陷入了一種近乎偏執的狀态。
每次阿笠博士來查房,他都要追問有沒有琴酒的消息,或是試圖偷偷拔掉輸液管下床。
一次,他趁着護士不注意,扶着牆跌跌撞撞地往實驗室方向走,想要自己啟動時空機艙。等阿笠博士發現時,他已經倒在走廊上,額頭磕出一道傷口,鮮血順着臉頰往下流。
“新一!”老人慌亂地沖過去,把他抱在懷裡。工藤新一卻還在念叨:“博士,讓我去……我要去找琴酒……”他的眼神渙散,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阿笠博士紅着眼眶,緊緊抱着他往病房跑:“傻孩子,你先把命保住啊!”他一邊跑一邊沖着走廊大喊:“醫生!快來人!”
回到病房後,醫生緊急進行了處理。工藤新一發起了高燒,嘴裡一直說着胡話,全是關于琴酒的。
阿笠博士守在床邊,握着他滾燙的手,老淚縱橫:“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
在高熱與昏迷中,工藤新一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海島。琴酒渾身是血地站在時間錨點前,朝他伸出手:“名偵探,你終于來了……”可當他要抓住那隻手時,琴酒的身影卻漸漸消散,隻剩下一片冰冷的藍光……
“不!”工藤新一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着粗氣。冷汗濕透了他的後背,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腔。
阿笠博士被他的動靜驚醒,立刻湊過來:“新一,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工藤新一抓住博士的手,眼神裡充滿恐懼和絕望:“博士,我夢見琴酒消失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他。”說着,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阿笠博士看着昏迷的工藤新一,心疼得直掉眼淚。他輕輕擦去少年臉上的冷汗,低聲說:“放心吧,新一。等你好了,我們一定想辦法去找他,一定……”
病房裡,隻有儀器的滴答聲和老人壓抑的啜泣聲,訴說着這份跨越時空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