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劈開夜幕的刹那,慘白的電光像死神的探照燈般穿透玻璃窗,将毛利偵探事務所照得纖毫畢現。
工藤新一的瞳孔在強光中劇烈收縮,死死盯着毛利蘭手中泛着幽藍紫光的注射器。液體表面懸浮的齒輪狀結晶随着她手腕的晃動輕輕碰撞,發出風鈴般細碎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後背緊貼着冰涼的牆壁,工藤新一能清晰感受到牆皮剝落的粗糙觸感。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他想起在珠寶店保險庫看到的資料——
那種納米機器人一旦注入體内,意識就會被分解成數據流,成為終焉齒輪的燃料。
"柯南,該睡個長長的覺了。"毛利蘭甜膩的聲音仿佛裹着蜜的砒霜,發梢掃過泛着冷光的針頭時,她耳後蛛網般的機械紋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與珠寶店那個機械面容的死者如出一轍。
千鈞一發之際,工藤新一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頭頂的吊燈。
玻璃碎裂的嘩啦聲中,整間屋子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濃重的血腥味混着硝煙氣息撲面而來,他在黑暗中屏住呼吸,聽見機械義眼啟動時特有的電流聲在耳邊炸響。
貼着牆壁小心翼翼地摸索,指尖突然觸到一片粘稠濕潤。
工藤新一渾身的汗毛瞬間豎起,借着窗外偶爾劃過的閃電,他看清牆上布滿用血繪制的齒輪圖案——
扭曲的線條仿佛在訴說着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儀式。
順着血迹摸索,他的手突然觸到一個溫熱的軀體——
倒在牆角的毛利小五郎西裝被撕開,胸口插着半截銀色齒輪,眼睛圓睜,瞳孔裡赫然映着天花闆上巨大的投影:工藤優作站在演講台上,台下密密麻麻的觀衆整齊劃一地戴着齒輪徽章,如同等待指令的傀儡。
"小心!"熟悉的沙啞嗓音裹挾着槍/聲驟然炸響。
琴酒破窗而入,黑色風衣在氣流中獵獵作響,機械義眼的紅光如同一道利刃,瞬間将毛利蘭逼退到牆角。
他的機械臂展開能量刃,卻在即将刺中目标時猛地轉向,精準斬斷從天花闆垂落的黑色觸手。那些觸手表面布滿細小的攝像頭,正将現場畫面實時傳送到某個未知終端,粘稠的墨綠色液體滴落在地,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他們要把你做成活體服務器。"琴酒拽着工藤新一翻滾到沙發背後,後背傳來金屬扭曲的聲響——他的機械心髒正在超負荷運轉,每一次跳動都伴随着齒輪卡殼般的刺耳摩擦聲。
"整個東京都成了棋盤,我們現在......"琴酒的聲音戛然而止,工藤新一突然抓住他的衣領,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街道上,無數戴着齒輪面具的人正朝着事務所湧來。他們行走的軌迹詭異而整齊,在地面投下的影子逐漸彙聚,竟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莫比烏斯環圖案。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每個面具人的影子都在牆上投出工藤新一的臉,無數張扭曲的面孔同時咧開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
琴酒揮出能量刃,刀刃卻直接穿透那些人的身體,傷口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閃爍的銀色數據流,如同破碎的電子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