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李希南真的喜歡她？

可能嗎？如果李希南喜歡她？當初限時戀愛的時候為什麼要分手？

可如果他不喜歡自己，為什麼要護着她？為她打架，還是在手傷剛恢複不久的時候。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你就是仗着李希南喜歡你才為所欲為。”惠楚不止一次說過他們兩個就差捅破窗戶紙，她每次都下意識否定，到底是在害怕，害怕萬一真的說出口失去李希南這個朋友，還是……

“反正，我看你們倆現在好好的，不錯。”

班主任接下去再說些什麼金羽卓已經聽不清了，辦公室裡櫃式空調正在嗡嗡運作，她看向另一端與老師說說笑笑的李希南，胸口有些疼。

她什麼時候對這段關系變得小心翼翼了？

和英語老師插科打诨，李希南像以前一樣把人哄得笑靥如花，側過臉就看見金羽卓站在原地一副要哭了的樣子，趕緊結束話題，繞回到她的身邊。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班主任這個“罪魁禍首”正在看着一打打厚厚的試卷，笑眯眯的渾然不知他幹了些什麼。

“李希南，我想出去走走，拍點素材。”

“好好好，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行，有空回來啊。”

領着人出了辦公室，李希南還在琢磨能是什麼事情，金羽卓便開口說想要回以前的教室看看。

二人從連廊穿過，正好趕上下課時間，走廊裡學生來來回回沖廁所，李希南便和人換了個位置，走在外側，防止沖撞。

從吵鬧的樓棟走到僻靜的走廊，金羽卓一言不發，就是看着以前高二（6）班的牌子擰着門把手。

打不開，也是，現在還放假呢。

可是金羽卓的手不停指揮，還是搭在把手上，反複擰着，視線有些模糊。

她低着頭，發絲垂在前面，李希南看不清的她的表情，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受了委屈。

“茜茜？”他關掉了手機素材的設備，語氣溫柔，“轉過來，怎麼了？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金羽卓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剛剛聽到的事情，于是指了指教室的門，胡亂說道：“沒有，門打不開，我就是想進去看看我們以前的課桌。”

過了八年，課桌椅換新的可能性很大，可隻要金羽卓開口，李希南總會為她想辦法。

“好，你在這裡等我一下，不要亂走，我很快就回來。”

不是生悶氣，金羽卓的表情絕對是遇到了傷心的事情，直接問她看來不會說，總之先把人哄住。

跳下最後兩級台階，李希南跑着去找教務處的老師協商。

進不進教室其實對金羽卓來說都無所謂，她就是想找個借口先支開李希南，可當看他奔跑的背影時，心髒的躁動讓她沒法忽視。

不到十分鐘，李希南就重新回到了金羽卓的眼前，因為跑得着急，氣息淩亂，好像他晚回來一秒她就會消失。

李希南帶過來的風有股甜橘味，令人安心。

他手心捏着的鑰匙把手掌刻出了一個印記，想必是奔跑的時候很用力，眉眼之間盡量隐藏着焦急。

“好了，我們進去吧，我和老師們說過啦。”

李希南用鑰匙打開了教室的門，感覺到後背的衣服被拉扯住，金羽卓悶頭不說話，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二人一起進到了這間有共同回憶的教室。

牆上的制度和展示作品早已更換，多媒體教學用具也已繁星，唯一沒變的好像是黑闆上的時鐘。

時間走動了，又沒有走動。

她不是不知道李希南以前打架的事情，甚至印象深刻。

很平常的一個下午，李希南消失了很久，再出現，嘴角帶血，手上帶着傷走回教室。

她的第一反應是害怕，害怕是李振又下手了，可是當時班主任隻說李希南是和同學起了沖突，其餘的，她無論問誰，答案都是不知道。

以前的課桌早已不見，現在的桌椅是一年前換的，剛剛在走廊的時候，透過窗玻璃金羽卓早已看清了一切，她剛剛的行為就是在無理取鬧，偏偏李希南一句話不說全部辦到。

咬着嘴角，金羽卓超級想哭，又因為害怕丢臉，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導緻表情一團糟。

“茜茜，茜茜？”

李希南現在是一刻都不敢放松，非逮着金羽卓的臉，想看看她到底什麼表情，但他一換站位，對方就扭動身子故意躲他。

兩個人就和行星與衛星一樣在教室的講台上轉了幾圈。

“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是剛剛聽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他和英語老師叙舊與金羽卓心情變差就前後腳的事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班主任那邊說了些什麼，勾起金羽卓傷心的事情。

“沒什麼……就是大老遠回學校，我們以前的桌椅都換掉了。”

金羽卓仍在強撐。

李希南也不着急逼她說實話，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嗯，換掉了，但是你可以去坐坐。”

李希南說話的語氣溫柔得像在哄孩子。

“換掉了我都不知道！”

你打架是為了我，我都不知道。

金羽卓走到以前她經常坐的位置，倒數第三排第三列，朝着窗外看去，那棵樹好像更高了，這裡變了又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