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喻站起來,“哥,我去一下廁所。”
陸京堯“嗯”了一聲。
紀喻找了一圈才找到廁所,他随便開了一扇門在馬桶上幹嘔。
肚子越來越沉,越來越難受,裡面像是墜了一塊石頭,陣陣細小的疼痛開始從胃裡裡湧現。
麻煩了。
他的胃早就壞了,在孤兒院老是挨餓,在少管所吃的也不好,出來打工的時候飲食更是不規律。
晚上胃痛的時候一般都吃止痛藥壓着。
到了紀家後生活好了,倒是忘了教訓。
早知道就随身帶點止痛藥了。
不過現在還不算很痛,他能忍,紀喻臉色蒼白的出來洗手。
他順着剛才的路出去,拐角處卻正好出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于立洋。
于立洋看到紀喻後條件反射後退,第一時間觀察他身上有沒有能藏電擊器的地方。
衛衣沒有口袋,牛仔褲是貼身的,沒有突出的東西。
于立洋又行了。
“呦,這不是紀小少爺麼,怎麼穿成這寒酸樣來國貿了,紀家破産了?”
紀喻難受着,沒空和于立洋耍嘴皮子。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
紀喻繞過于立洋。
于立洋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上次的仇他還沒報呢。
一想起他被紙片一樣的紀喻電到在廁所地闆上抽搐于立洋心裡就一把火,天道好輪回,現在又在廁所遇到紀喻,于立洋非得把丢掉的場子找回來不可。
于立洋揪住紀喻的領子,“哪兒去,我可查清楚了,你以前在gay吧做酒保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你是不是早就被人搞了。”
紀喻做酒保是機緣巧合,酒吧老闆看中了他的臉,那時他剛從少管所出來身上一個子都沒有。
要不是酒吧老闆說可以預支工資,紀喻才不會去那種地方。
幸好那裡不是法外之地,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不然紀喻這姿色第一天就有人忍不住。
但是日子久了,他們自覺和紀喻熟了之後也會放肆揩油。
紀喻就是因為這個才從那裡辭職的,辭職沒過幾個月就被找回了紀家。
于立洋現在提以前的事,主要是惡心紀喻。
他成功了,紀喻被惡心到了,剛剛壓下去的嘔吐感又席卷而來。
紀喻嘴角泛起冷笑,“于立洋,你惡不惡心,不會是你自己想被搞吧。”
紀喻那雙貓眼冷下來的時候倒有幾分冷美人驚豔,淺色的唇因為胃痛流失血色,明明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卻不卑不亢的孤身站在他的面前。
最是能男人勾出心底裡的施虐欲。
于立洋也不例外,他的心癢癢的,恨不得把眼前的小美人拖進屋裡打碎他的自尊和脊梁。
于立洋口幹舌燥,“紀喻,樓下就有酒店,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辦了你。”
紀喻慌了,“你敢!”
于立洋越看紀喻越饞,“我怎麼不敢,你以為你們紀家得罪得起我們于家嗎,要不是紀逸景和陸哥有點交情,老子早弄死你了。”
眼看于立洋把他拖到電梯口,紀喻直接撞倒了走道旁邊的花瓶。
嘩啦啦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如雨點般落下。
紀喻周遭布滿了碎瓷片。
他因為胃痛加劇雙目視線失焦,不小心按在了一處尖銳的瓷片上,手心流出的鮮血瞬間染紅地闆。
于立洋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紀喻,别以為這樣你就能逃掉。”
“逃掉什麼?”
醇厚低沉的聲音突然出現。
于立洋轉頭看到走廊盡頭的那個男人,神色驟然間僵硬。
陸京堯心性涼薄,手腕強硬,短短幾年間整合陸氏,連親屬也不能動搖他的決策,誰的面子都不給,是陸氏集團說一不二的掌權者。
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他們父輩的,或是有實權的繼承人。
于立洋夠不上陸京堯,但他從小跟在陸時身邊,在陸京堯這兒刷過幾回臉。
知道陸京堯極少管别人的閑事。
于是硬着頭皮頂着陸京堯銳利的目光擠出話來。
“陸先生,我們隻是在打鬧。”
于立洋想的是陸京堯最多問幾句話。
可陸京堯一步一步走向他們,神色是說不出的陰沉,像雪地裡的冰淩般尖銳冰冷。
于立洋的臉色越來越繃不住。
直到陸京堯越過他抱起在地上發抖的紀喻時。
于立洋大腦徹底斷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