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病房的床很大,擠一擠躺兩個人沒問題。
陸京堯接受了紀喻的邀請。
在紀喻的點滴打完之後陸京堯叫護士過來拆針。
此時已經是11點多了,陸京堯在衛生間洗完澡,處理了幾封工作郵件後上床睡覺。
為了避免尴尬,陸京堯上床後紀喻特意背過身睡。
床下沉的重量,另一個男人的呼吸,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是那麼有存在感。
紀喻想忽視都無法忽視,更别提睡着了,可人是他提出一起睡的,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他打算玩手機玩到天亮。
為了不吵到陸京堯紀喻把音量靜音,手機亮度也調到最低。
陸京堯卻突然出聲,“醫生說你作息不規律,原來是真的。”
紀喻把頭埋進被子裡,悶聲悶氣的說。
“那我睡不着啊。”
陸京堯是個自律的人,定點睡覺,定點起床。
紀喻在黑暗裡玩手機,不僅越玩越精神,而且對眼睛負擔也很大,明天眼睛不僅會腫還會痛。
陸京堯不反對年輕人熬夜,但作為病人的紀喻沒有熬夜的資格。
他翻身貼在紀喻後背,從後面伸手沒收了紀喻的手機。
“睡不着也要睡。”
大提琴般醇厚低沉的男音距離極近。
紀喻不自在的揉揉耳朵,“你好熱,離我遠點。”
陸京堯知道自己體溫高,病房的空調不冷,将手機放在桌上後陸京堯就和紀喻拉開了距離。
一夜無夢。
當第二日的清晨的陽光灑到他們的被子上時。
生物鐘驅使陸京堯睜開了眼睛。
胸口悶熱,多了陌生的重量,仿佛有什麼溫軟的東西壓着。
陸京堯低頭首先看到的是一截冷玉般的手臂,泛着淡粉的指尖無意識揪住他胸膛的衣服。
紀喻頭埋在陸京堯的脖頸中,像沒有安全感的小獸般蜷縮在他的懷裡,柔順的黑發蹭過他的喉結,帶來難言的瘙癢。
陸京堯伸手摸了一下紀喻睡得發紅的臉頰。
成熟男人寬厚的手掌托着紀喻巴掌大的小臉,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像捧着一顆鮮嫩多汁的水蜜桃。
陸京堯自認自制力強大,無論多麼美豔妖娆的俊男美女,脫光了衣服坐在他懷裡都是一個下場,就是被他丢出去。
□□是男人的本能,他是男人,他當然會有欲望,但是人不是禽獸,像他父親那般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向來是他最鄙夷的。
陸京堯眼中翻湧着某些類似于本能的欲望,卻又被極度的理智強行鎮壓克制着。
紀喻雙眼掙紮打開一條縫,被刺目的陽光刺激到縮回去。
他無意識撒嬌,“關窗簾~”
陸京堯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平息的躁動又被紀喻一句話勾了出來。
他低聲罵了句俄語。
然後掀開被子下床關窗簾。
紀喻适應光線後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早上好。”
昨晚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睡得還挺香的,夢到自己抱着一隻燒雞啃。
陸京堯不知道紀喻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用衣袖擦了擦紀喻嘴角的口水,“看來你昨晚睡得挺美。”
睡覺流口水這事兒挺平常的,但是被人發現就很糗了。
紀喻紅着臉盯着陸京堯沾了他口水的衣袖問。
“要不然這件衣服我幫你拿去幹洗吧。”
陸京堯無所謂,“不用了,我等下要去公司,讓秘書給你送早餐過來,想吃什麼?”
紀喻不挑食,“我随便。”
“好。”
陸京堯在病房簡單洗漱了一遍後出門。
昨天的車停在醫院停車場,陸京堯雖然是個資本家,但還做不出讓司機在車裡過夜這麼沒人性的事。
昨天他就讓司機下班了。
陸京堯不僅有駕照還考過賽車證,開車很穩。
去公司路上給自己秘書打了個電話。
張秘書剛到總裁辦老闆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喂,陸先生。”張秘書接通電話。
“張秘書,你去買一些早餐送到三診醫院住院處305室。”
“好的。”
末了陸京堯又加了一句,“不要買太油膩的東西。”
“我知道了。”
老闆的要求張秘書向來能辦妥帖,能讓那冷血無情隻知道工作的老闆這麼上心。
應該是家裡人吧。
他的老闆終于學會關心家人了嗎?
目睹了陸家人在公司是怎麼被陸京堯無情摧殘的張秘書,此刻竟然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