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喻腦子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頭重腳輕,看東西都有重影。
鼻尖隐約傳來一股血腥味,紀喻眉頭難受的蹙起,沒等他遠離身體忽然失重。
紀喻眼睛迷茫地張開一條縫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截轉折冷硬的下颌,再往上便是紀喻熟悉的眼睛。
紀喻嘴唇蠕嗫,“哥?”
陸京堯垂首望去,紀喻雙眼迷離,酒還沒醒呢。
他将紀喻扣在懷裡,單手抱起他。
潘亮那邊保镖會處理,就算鬧到警察局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賠的起。
現在讓他怒火中燒的是紀喻,他怎麼敢在這麼一個爛人面前喝醉,不知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嗎?
如果他沒來會發生什麼。
陸京堯親眼看到那個野男人的手碰伸進了紀喻的嘴巴裡,用下流的眼神亵渎他的寶寶。
他也配!
陸京堯甚至覺得廢他一隻手太便宜他了。
陰暗危險的念頭在陸京堯腦子裡盤旋,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母親家在俄羅斯甚至是做軍火生意的。
再接回陸家以前,他在西伯利亞原始森林打獵用的是真槍,跟人動手用的是真刀。
他血液裡流淌了一半戰鬥民族的暴力因子。
陸京堯狠狠關上車門,在車内抱着紀喻消化想把潘亮碎屍萬段的沖動。
要克制。
這是法治社會。
封閉的車廂将陸京堯的臉分割成一亮一暗兩面,野狼般的灰藍色眼睛在黑暗裡如同潛伏的捕食猛獸,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冷粘稠。
前面加班的張秘書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甚至都不敢回頭看。
以前以為老闆開會的時候已經很兇了,沒想到還能更兇。
紀喻腦子被酒精麻痹毫無所覺。
他眼睛眯成一條縫,想努力看清楚陸京堯的樣子。
“哥。”紀喻說話大舌頭,“你家裡有沒有養熊啊?”
陸京堯不想和醉鬼說話。
紀喻沒得到答案開始不安分的亂動,他的手搭在陸京堯肩膀,分開兩條腿跨坐在陸京堯腿上。
意識到這個姿勢他需要仰視陸京堯後,紀喻撇撇嘴,兩條腿跪在真皮座椅上用力起身。
又因為酒精導緻平衡失控趴在陸京堯胸膛。
陸京堯吓的立刻扣住他的腰不讓滑下去。
“紀喻,你老實點!”
一般熟人連名帶姓叫他都是生氣了,紀喻潛意識害怕惹别人生氣,别人生氣意味着他要挨打了。
察覺到陸京堯生氣的紀喻條件反射抖了一下。
可是遲鈍的腦子無法思考,不知道陸京堯為什麼生氣。
紀喻委屈的把自己縮起來,抱住頭。
“對不起,能不能别打我。”
陸京堯表情頓住。
他查郭恭的時候順手把紀喻的過去也查了。
他進過少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