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繡了一半的外衫,再次喊了一聲,“阿霁。”
桑霁聽見對方喊她的這兩聲,其實和以往十六年沒什麼區别。
她卻聽出了一絲香氣......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大段大段的文字,比之前還要露骨。
她一激靈,瞬間坐了起來。
擡手就給自己來了個淨身術。
洗洗,趕緊洗洗。
但好像洗不到腦子,那段文字還在。
她蹭一下站了起來,身上披着的披風落地,手比腦子快一把撈了起來。
是雪問生的披風。
她以前修行太累偶爾在院内那棵榆樹下睡着時雪問生都會給她披一件披風。
雪問生看着桑霁這一系列動作,泛起疑惑。
因為桑霁做事總是讓人猜不到,他很快又釋然了,估計是又想到了什麼。
他看着對方睡得更亂的頭發,招手,“過來,我給你将辮子重新編好。”
桑霁沒動,而是看着雪問生腿上的衣衫。
是她的外衫。
桑霁身上的衣服其實有很多層,她不怕熱也不怕冷,一件單衣就夠過完春秋,不過那樣不夠好看,桑霁現在身上就有兩層衣物,最外面是一套外穿的月白色武裝,束腰束袖,更方便打鬥。
她嫌棄這樣單薄,躍在半空時不夠好看,就又要求加了一件外衫罩着。
不過這會兒她看的并不是雪問生腿上的外衫。
對方搭在她衣衫上的手修長白皙,似乎拽一個就會紅,然而這樣的手卻那樣劇烈地拽過床上的被褥,骨節分明,青筋暴起。
獨自一人忍耐迷情毒,以及雪族的成人期。
再往上看一點,那被她的外衫遮住的腰精瘦有力,她抱過......小時候抱過。
眼睛一下睜大,既然小時候抱過,她現在抱抱也沒什麼吧。
這個念頭一出,桑霁想要拉都拉不回來。
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其實早已将那些描述看入了眼,印進了心。
【情毒最難解,雪問生從不曾想過将那人拉入他的欲望之中,所以哪怕此刻那人就在門外他的回答依舊得體,無人得見雪問生此刻的模樣,修長的手指緊緊拽着被褥,整個人被欲色染透,這張臉被床紗若隐若現,揚起的脖頸滑落一滴水珠,愛.欲籠罩,他低頭吻着手背,死死克制。】
桑霁眨眼,再眨眼。
她親過雪問生嗎?
好像小時候也沒親過,既然小時候都沒親過,現在親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吧。
從來沒有情愛這個觀念的桑霁,此刻盯着雪問生的嘴唇。
她的人,她親一口怎麼了。
雪問生被這樣盯着,還能若無其事就真的是冰疙瘩了。
他想起之前在桑霁眼裡看見的嫌棄......
有些悶。
長大了,他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阿霁,你嫌棄我嗎?”雪問生在桑霁面前從來是有十分就說十分,因為桑霁不喜歡猜,他問,“我是有點跟不上你們了,可能年紀上來了。”
桑霁:“啊?”
雪問生:“嗯?”
桑霁腦子鈍了好一會兒,她皺眉問:“哪來的你們?”
“雪問生,你又想誰呢?”
雪問生聞言靜了一刻,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老了,為什麼跟不上桑霁的想法。
桑霁又問:“什麼嫌棄?”
雪問生無奈,算了,嫌棄就嫌棄吧。
“來,我給你重梳頭發。”
重月就要來了,雲空花隻有這裡存在,再過一會兒人湧過來,這裡雖大,卻也不是不能碰上,少君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桑霁聽到梳頭,想也沒想就靠了過去,雖然腦子裡想的東西不太能說,但是桑霁喜歡漂亮。
雪問生伸手輕輕撈過對方的頭發,給對方拆了發冠,發絲散在他手中,再将另一根小辮子也拆了。
桑霁的頭發軟,又細,額發細碎,發冠一拆就變得毛茸茸的。編成辮子的頭發拆了以後卷了起來,看起來像一隻脾氣不太好的大貓,随時都有可能給人一爪子。
雲空城鎮壓着一隻上古異獸晴虎,桑霁叫對方大貓,晴虎若是給誰一爪子,那人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隻有魂飛魄散的分。桑霁就格外像它,敢逗就得死。
雪問生用了些靈力将卷起來的頭發梳直,他看着直勾勾盯着他下巴的人,擡手在桑霁眼前晃了晃,輕聲道:“轉過去,面對着我怎麼梳頭?”
桑霁目光落到那隻手上,不可避免又想到了些活色生香的東西。
她垂眸思考了不到一息,呼吸輕了。
雪問生知道他以後會露出那種模樣嗎?
對方嘴唇很薄,雪問生不食谷物,雪蓮吃得比較多,喜歡拿雪水泡茶。
人是涼的,食用的東西也是涼的。
桑霁屏住呼吸,眼睛往上看了雪問生的眼睛一秒。
那樣的雪問生好漂亮!
她沒猶豫,直接湊上去在雪問生唇角親了一口。
她瞳孔一下放大,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