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生命體征平穩了嗎?”
林素問進入了病房。
“有人給她用了高純度洛美欣。”趙懷仁疲憊地說,“這是一種神經性藥物,一般用于鎮定劑和安眠藥使用,但是小珏現在太虛弱了,大腦還有損傷,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腦死亡,如果不是鶴隊長的公子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藥現實裡沒有,南門珏作為一個醫學生,一下子就明白了嚴重性。
腦死亡,而不是身體死亡……麼。
林素問聲音嚴肅下來:“是有人故意的?”
“恐怕不排除這種可能,之前小珏說的話……唉。”
林素問走到床頭,湊近南門珏的臉,南門珏動動眼珠,看向她。
“南門,你還醒着,是嗎?”
南門珏眨眨眼。
趙懷仁說:“總統閣下,小珏的輻射值已經到了危險狀态,你最好不要離她這麼近。”
啊?
南門珏這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虛弱,原來不是在戰場上受了傷,而是輻射!
“隻是危險狀态,還不到變異的指标。”林素問說,“我有話要和她說。南門,你現在意識清醒麼?能聽明白我的話麼?”
“可以。”南門珏嘶聲說,聲音很輕,但吐字很清晰。
“你把芯片交給了一個白盔軍,現在已經重新交給你老師保管,在副作用解決之前,暫時不會繼續生産逆退素。”林素問說。
南門珏并不意外。
但對張楚惜來說,這條支線并不算完成,她需要保證直到他們離開之前,芯片都在趙懷仁手裡。
“你雖然偷盜芯片,但是又把芯片交還回來,還在戰場上救了十三個人,足以将功補過。”林素問說,“本來你可以恢複自由人的身份,隻是由于你之前做的事,情況比較複雜,所以要隐姓埋名一段時間,其他的一切如常就可以,但是。”
南門珏知道她要說什麼。
“但是你的輻射值已經接近變異值,也許再過幾天就會超标,按照灰塔律法,你需要接受永久的關押,或者……注射第二針逆退素。”
逆退素注射三針就會退化成無意識的原始動物,每一針的注射都兇險無比,對于正常人尚且能勉強維持前兩針的平穩,那對于南門珏呢?
“我不建議小珏注射第二針逆退素。”趙懷仁說,“她的腦病本來就影響到腦神經,誰也不知道她在第二針下還能不能維持意識。”
“這是南門珏自己的身體,她是自由人,應該由她自己做主。”林素問說,“南門珏,你想選哪一種?”
兩人的目光都向南門珏投來,一個冷靜審視,一個充滿擔憂。
南門珏冷靜地看了眼自己的數據。
生命值低于二十,隻是進入危險狀态,距離死還有一段距離呢。
于是她說:“我選擇死緩。”
總統和首席:?
南門珏說:“我也是研究員,知道異變前是什麼感覺,把逆退素交給我,我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打進去。”
兩人面面相觑,之前誰都沒想到這種做法。
林素問說:“從來沒有過這種先例。”
“但是小珏不一樣。”趙懷仁大喜地據理力争,“首先就像她所說,她是最優秀的研究員,而且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忠誠和勇氣,總統閣下,我認為完全可以這麼做!”
林素問充滿力量和審視的目光落在南門珏身上,語氣和緩,“生物求生是本能,我并不懷疑南門對灰塔的忠誠,但當生死關頭,誰來保證她能和自己的本能抗争?我知道她甯願自己受輻射感染也堅持在戰場上救了人,但是這不一樣,趙哥,這不一樣。”
她叫出許久沒有叫過的稱呼,南門珏擡起眼,趙懷仁怔忪地閉上了嘴。
南門珏忽然意識到,如果趙懷仁和林素問關系不錯,那“南門珏”作為趙懷仁養大的孩子,林素問也是看着她長大的。
兩人的争論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