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後知後覺地就要朝着月見裡撲過來。
隻見他後退一步,完美避開了從女主人脖頸處噴湧而出的鮮血,頭也不回地把還沾有女主人熱血的匕首從側方插入男主人的腦袋。
手腕微勾,深入大腦的匕首以極快的速度破壞掉了腦組織,男主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沒了呼吸。
血腥味在客廳裡彌漫開來,這個時候懷裡的孩子也意識到了氣氛的異常,掙紮着就要哭。
“……”
月見裡想要說别怕,想要說對不起,可他害怕琴酒在自己這裡留了監聽設備,隻能一言不發。
“咔嚓。”
一聲脆響,帶着手套的雙手擰斷了孩子的脖子。
月見裡溫柔地把他放在了男女主人的屍體中間,不敢再看那個孩子的臉。
任務完成的很順利,組織也很滿意,“斯皮亞圖斯”這個代号真正的徹底屬于他,屬于月見裡。
這一次的任務彙報直通BOSS,通訊器另一頭的BOSS在聽完他和琴酒的簡述之後詭異地笑了幾聲。
他讓月見裡當着在場一衆代号成員的面,說出那段話。
在BOSS讓他在代号成員集體會議的時候做任務報告時,月見裡就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BOSS的惡劣遠在琴酒之上。
那時候所有的代号成員都在通訊器的那一側,BOSS看似讓他對着通訊器下跪,實際上卻是讓他對着那天在場的所有代号成員下跪。
在膝蓋與地面接觸的瞬間,月見裡聽見了自己脊梁折斷的聲音,還有不知道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從此之後,無論時平時還是任務期間,他都不敢再去看孩子們的臉。
他害怕再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麼與松田陣平相似的地方,害怕有一天自己捧着的,是松田陣平的臉。
也是從這時候起,他不敢再去回憶舊人的臉。
恍惚中,那個男孩的臉似乎又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月見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嘗試着去觸碰他。
這一次,他可以對着那孩子說出那句“對不起”。
“抱歉……”
月見裡的眼中流露出歉意,但下一秒他就發現那張臉逐漸變成了松田陣平的模樣。
“!”
月見裡大驚!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是那張臉随即消散,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
月見裡倉皇地伸手在空氣中亂抓,試圖抓住些什麼東西,緊緊握在掌心。
——他已經分不太清剛剛的那一幕到底是幻象還是現實。
“……”
不斷開合的雙唇念叨的始終隻有“陣平”二字,可是這兩個字卻沒有一次從他的嗓子裡發聲。
仿佛它們不願意被月見裡提起。
被咬破的嘴唇流下了鮮血,月見裡身上其他的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也在他的動作間開裂。
頭,身體,心,沒有一處不痛,他被茶幾絆的一個踉跄,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
“……”
經過特殊處理的安全屋把他一拳又一拳砸在地面上的聲音包裹的密不透風,連同月見裡的呼救一起,鎖在了這個房間裡。
關節很快也見了血,但是月見裡現在沒有辦法感知具體的疼痛了,他麻木地重複着動作,天真的以為這樣可以帶來疼痛,再一次控制自己的思想。
但是這個辦法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效——至少在今天,這個他慣用的方法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
口腔再一次鮮血淋漓,下唇更是裂開了幾個驚人的口子。
月見裡無聲地嘶吼着。
“……”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胸腔裡所有的空氣一次性全部擠了出去。
“陣平……”
他終于呼喚了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