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把赤井秀一的屍體帶回基地,轉交給相關人員。
“确定是黑麥威士忌的屍體嗎?”
降谷零雙手抱胸看着眼前的焦炭,“應該沒錯?如果行動組那群家夥沒有給錯地址。”
“燒成這樣DNA也驗不了……有其他物證嗎?”
“我們這邊沒有,你問琴酒去。”
月見裡沒參與他們的對話,盯着那塊焦炭出神。
他總覺得有些奇怪……潛意識裡他覺得,能避開其他追殺者找到諸伏景光的FBI,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就死了。
“喂,斯皮亞圖斯,你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隻是在想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被遺漏了。”
降谷零立刻反問,“遺漏?找證據是你的事,要是漏了什麼東西和我無關。”
“知道,沒有。”
月見裡沒和他争論,直接越過他去看負責人,“還有别的問題嗎?”
“沒、沒有。”
負責人也早早聽說過斯皮亞圖斯和波本之間的矛盾,并不想看着兩人在自己的工作室裡動手,連忙擺手,把這兩尊大佛送走。
“知道了,謝謝——波本,朗姆大人來消息了。”
他在手機上敲打幾下,“情報中心的郵件你應該也收到了?遲則生變,趕緊動手吧。”
說着他還揉揉眼睛,一副早幹活早下班的樣子。
“知道了,我來看——”
月見裡一番話正好給了降谷零名正言順看手機的機會,他一邊做着拿手機的動作一邊跟着月見裡迅速離開基地,直到徹底遠離基地攔截信号影響範圍之後,他也換好了手機卡,意料之外收到了自家上司的郵件——一般情況下都是風見裕也的傳話。
“諸伏景光安全交接至零組,目前正在隔離期——立刻終止行動!”
“啪嗒。”
降谷零手指一松,手機直直摔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蛛網。
月見裡似乎對他的一些小動作并不在意,聽見了聲音也沒有停下腳步。
降谷零匆匆彎腰把手機熄了屏撿起來,确保手機屏幕不會被其他人看到之後才重新解鎖,艱難從蛛網狀的屏幕裡把郵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郵件的末尾,附着的電子簽章除了黑田兵衛的印章之外,還有零組最高負責人——椎川和光的個人印章。
他哆哆嗦嗦切了網頁,冒險去看了眼零組内網的信息和通緝令。
月見裡的身份狀态和通緝令都沒有變化,那張不知道還是幾年前的證件照上印着刺眼的紅色标簽。
“……”
足足過了好幾秒,降谷零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現在不是更改月見裡身份信息的時機:假如公安在這個時候有變動,萬一内部還有沒被發現的釘子,那豈不是直接把答案送到了組織面前?!
那一晚的場景不受控制地重新在他腦海中浮現。
沖天的火光幾乎映亮了一小片夜空,月見裡和赤井秀一一前一後下來,落後一步的赤井秀一有半邊臉被火光照亮,橄榄綠的眼睛像是發着光。可是走在他前方一步不到的月見裡卻整個人逆着光,面孔晦暗不明,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就連那雙本該清透發亮的眼睛都黯淡無光。
原來那個時候……
他仔細回憶着赤井秀一當時的神情。
不得不承認,這個可惡的FBI确确實實本事過硬,如果不是被他自己那些拖後腿的FBI同事坑了一把,壓根就不會被組織發現身份,可即便是這樣,現在想來,赤井秀一的神色還是有一點微妙。
尤其是在聽到自己和月見裡的對話之後。
看來兩人當時應該就已經商量好了說辭,至于率先找到并放走諸伏景光的人,必然隻能是月見裡——隻有這樣推測,諸伏景光能在後半程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并且能順利直接去警察廳找零組的人才能說得通。
如果是赤井秀一先找到了諸伏景光,月見裡很大可能會裝模作樣和赤井秀一打起來,然後順勢放走諸伏景光,後者也就很可能會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直接回警視廳,然後再次陷入危險中。
所以真的是月見裡……
降谷零忽然覺得很難受,從在組織裡遇到月見裡起,他就沒有給過對方一個好臉色。或許他之前還有過猶豫和糾結,可是今晚來自上司的那一封郵件已經把月見裡的身份闆上釘釘。
月見裡從來沒有背叛過五瓣櫻花,松田陣平也沒有看錯人。
隻是這樣一來……降谷零剛重新邁出去的腳又頓住了,先前琴酒讓月見裡下跪……還有在實驗組和朗姆手下的兩年……
“怎麼了?”
兩人之間距離拉得有些遠,月見裡似乎終于忍不住了,停下來向回走了兩步,“情報中心那邊有變數?還是……有你熟人?”
看着他那張雲淡風輕的臉,降谷零心裡又酸又痛,咬着牙繃住表情,忍着沖動點點頭。
“對,有些變化。”
月見裡神色不變,在他的理解裡,就是朗姆日常不信任自己,家常便飯而已。
“怎麼做?”
降谷零左右迅速瞥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跟我來。”
月見裡從他神情裡讀出了一絲不對,但是秉持着對“陣平同期”的信任,還是跟上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