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降谷零七拐八繞走的路越來越偏,到最後已經完全脫離了監控,月見裡心中疑團越來越大,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止——
“波本,搞什麼?”
就算行動有變化,情報組也不會設計這樣的路線。
“……”
降谷零感知到身後腳步聲消失,也跟着停下,轉過身面對月見裡,灼灼看着他。
“……松田那家夥知道嗎?”
“什麼?”
月見裡因為耳鳴的原因,稍微偏了下頭,“你在說什——”
“我說,你做這些,松田知道嗎?”
月見裡這一次聽清了,但是依舊波瀾不驚,“我早就——”
降谷零再一次打斷他,“月見學長,我都知道了。”
“呵……終于裝不下去了想詐我?”
月見裡心說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怎麼一個二個張嘴就是“我都知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幾個是不是今天私下裡見面了,連說辭都提前商量好。
“學長,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可以去問hiro,hiro沒過隔離期我就去問松田,他不知道也沒關系,你猜我都這樣問他了,他會不會自己去查?”
“……”月見裡語塞,降谷零或許不完全了解自己,但是也足夠了解松田陣平,說的一點都沒錯。
他那張平靜無波的假面上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好在沒有錯過降谷零的眼睛。
“看來松田那個混蛋已經知道了啊。”
這個時候再做隐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月見裡深吸一口氣,擡起眼睜眼看過去,“誰告訴你的?”
“黑田長官,還有椎川長官。”
“他們怎麼會主動和你說?”月見裡反應極快,“零組出事了?”
這一次心虛的人變成了降谷零,他有點支支吾吾,“就……呃,彙報了一些,學長你的情況。”
月見裡了然,多半是降谷零準備搞點子大動靜把自己直接綁回零組,“好好談一談”,但是黑田兵衛已經因為諸伏景光的事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見勢不妙趕緊上報了椎川和光,兩個人一起給降谷零發了郵件要求終止行動。
“景光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我知道,那你呢?”
降谷零最終還是沒忍住,想要問問月見裡。
“……”意料之中的問題并沒有讓月見裡亂了手腳,但依舊讓他一時半會兒有些組織不好語言,“就……如你所見。”
他不想說“不好”,這個答案隻會徒增降谷零沒必要的愧疚,但是如果回答“好”,恐怕降谷零自己也不會信。
思來想去,隻有這個答案還能搪塞一下。
“還有别的問題嗎?”
看着已經有些手足無措的降谷零,月見裡生出了擔憂,“……沒事的。”
看着學長和警校時期如出一轍的溫和神情,降谷零忽然感覺很傷心。
月見裡的溫和沒有勉強也沒有為難,他的包容和溫和都發自内心,像是他們還在警校時那樣,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前輩”的位置上,有着無條件的寬容。
降谷零曾經在警校時的念頭不是錯覺,月見裡和他童年時的宮野艾蓮娜醫生很像很像。
“沒有……沒有。”
他有些狼狽地擡起手,欲蓋彌彰去看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行動吧。”
這話提醒了月見裡,“雪莉,真名宮野志保。”
降谷零猝然回頭!
“是,”月見裡打開手機,把屏幕亮給他,“她和姐姐宮野明美,就是宮野艾蓮娜醫生的女兒。”
降谷零的呼吸肉眼可見急促起來,月見裡上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别擔心。”
“……那宮野艾蓮娜醫生呢?!”
這個問題終究還是沒有躲掉,月見裡神色中帶着歉意,“他們……死在了一場意外火災裡。”
降谷零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那他們……”
“紙面上是意外,但是我覺得還有些蹊跷……朗姆讓我在調查,資料……我稍後給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雪莉。”
“如果順利……”降谷零又看了一眼情報中心的郵件,“或許會簡單很多——”
他看向月見裡,“去年,有一個被琴酒喂了APTX4869的高中生,不僅沒死還意外變小了,雪莉朝着他現在的住處在逃。”
月見裡立馬有了猜測,“雪莉要去找那個高中生?”
“可能性很大。”
事不宜遲,降谷零和月見裡立刻朝着目的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