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得不,他隻能選擇沉默地站定在舒栎旁邊,心中譴責自己,痛失了這麼一次在神父面前表忠心的機會。
他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男主人的表情見赫倫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表情很不好看,回頭看向最前面的村長,“你們帶一大批人過來做什麼?我這裡又不能給你們避雨,你們不用繼續去找小孩嗎?”
舒栎盯着男主人的臉部表情,并沒有表态。
村長并沒有在意對方口吻不好,連連說道:“抱歉,再次打擾了!我昨天沒有問清楚,馬車離開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我們擔心孩子回家的時候,被旅行商人帶走了。”
男主人抿了抿唇,對村長說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時間,昨天日落前,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的時候,一輛馬車跑過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和手指都指向馬車離開的方向。
這是真話。
“他們這個時間點,可能會在下一個鎮子了吧?如果追不上的話,就會遇到分叉口,到時候是去其他村莊,還是去卡森市就不得而知。”
村長表情凝重,“那我們趕緊過去!趁着下雨天,他們應該不能離開……”
“馬車沒有回來過嗎?”舒栎打斷村長的話,“我看到後院也有馬車的痕迹。”
農戶要是有錢的話,也不至于要住在偏遠的山林。
男主人的表情瞬間一僵,連人心淳樸的村長也意識到這不對勁。
難道……
就在這時,男主人背後的冒出另一名穿着深棕色束腰外衣的中年男性。他才剛出現,村長便認出對方:“這不是馬修醫生嗎?你怎麼在這?”
村長說完之後,立刻跟舒栎和赫倫斯介紹——這位長袍男人是行走在村莊間的醫生馬修,他們平時受到了他很多的幫助。
馬修醫生随即笑了起來:“這家的女兒發高燒,我過來幫忙看病。你們說的那車子是我的。”
舒栎随即問道:“是昨晚到的嗎?”
“早上沒有雨的時候,過來的。”馬修醫生嘴角挂着盈盈的笑意。
這句話不對。
車子在昨天下雨的時候就到了。若是早上到的,印子邊緣不會那麼不清晰。
舒栎頓時起了疑心。
另一邊的男主人全程一直盯着馬修,有半邊臉的表情僵硬得不自然。
舒栎瞟了一眼他一眼,正還要開口問,馬修醫生便說道:“我聽說,芬尼安失蹤了。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用上我的馬趕路,雖然馬車可能在雨天用不上,但是馬應該派得上用場。”
村長當即大喜,“馬修醫生,真的太感謝你!”
“不客氣。”馬修随即對着男主人的方向說道,“麻煩你幫忙指路了。”
男主人一離開,舒栎的目光随即轉向右手邊的床鋪。床上鋪着簡單的麻布被單,柔軟的褶皺中隐約可見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個女人坐在床邊,低頭溫柔地照料着緊閉眼瞳的女孩。
舒栎總有說不出的不對勁。
男主人說馬車離開的時間,确實是在昨天日落前。
根據男主人的微表情判斷,那是真話。
且在路上也沒有看到馬車折返的痕迹,而那輛在路上留下痕迹的行商馬車和守林人後院的馬車的痕迹不一樣,再次強調了馬車并不是同一輛。
也就是說,理論上有兩種可能——
一,行商馬車帶走了芬尼安,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
二,馬修有古怪,可是他何必要把芬尼安留在身邊,不趕緊離開呢?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了?
想了兩秒,舒栎發現自己忽略了最至關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