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夏暗自感慨片刻,随即悉悉簌簌地開始動作。
剛開始裴安夏還挺有興緻,時不時擡頭,想和他來點眼神交流。
偏偏荊肖嘉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灼灼視線,雙眼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書籍,偶爾還往後翻個幾頁,仿佛真是正兒八經的在看書。
裴安夏注視他半晌,見他衣冠楚楚,錦緞的寝衣上連一絲皺褶都沒有,反觀她自己,領口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精緻的鎖骨。
對比着實明顯,裴安夏不禁有些牙癢。
她牙癢的後果,就是把荊肖嘉弄得有點不舒服。
荊肖嘉說不清那是什麼感受,算不上多疼,但渾身就像針紮似的,細細密密地發麻,令他控制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對不住對不住,剛才是我太不小心了,我保證不會再出這樣的差錯! ”裴安夏迅速擺出讨好的笑容,堵住他即将出口的斥罵。
荊肖嘉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似乎想說什麼,但過了一會兒,卻終究沒有開口。
裴安夏偷偷瞥了幾眼,見他确實沒有要責怪自己的打算,才又繼續埋頭幹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安夏張着嘴,承受他給予的東西,把那股灼熱的暖流盡數咽下,她才覺得一切終于都結束了。
事後裴安夏遲鈍地仰起頭,發現荊肖嘉早已放下了書本,此時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男人眉眼淩厲,眸底是比夜色更濃重百倍的黑,因為染上情欲,而展露出明目張膽的侵略性,就好像是要徹底将她吞沒一般。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動,也都沒有移開眼,就這樣久久地相互凝視。
氣氛陡然變得炙熱,暧昧的氣息在空氣裡流淌,仿佛下一秒就會燃燒起來。
然而荊肖嘉到底是定力過人,他眼裡還殘留着還來不及消退的欲念,人卻漸漸恢複了冷靜。
他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抽了條手帕出來,扔給裴安夏道:“自己擦一擦。 ”
裴安夏接過帕子,湊近鼻尖嗅了嗅,然後笑得桃花眼彎起,像隻計謀得逞的狐狸。 “這上面有督主的味道,好香呀。”
剛纾解完的男人,往往是最好說話的,荊肖嘉也不例外,他難得好脾氣地擺擺手道:“行了,你可有什麼想要的?隻要不太過分,我便允了。”
這句話聽在普通人耳裡,多少含了點羞辱的意味,仿佛裴安夏是那花樓裡的姑娘,可以銀貨兩訖了事。
實則荊肖嘉僅僅是覺得,既然裴安夏已經是他的人了,哪怕他隻是把她當成一隻籠中鳥來圈養,那也得是金嬌玉貴地養着。
況且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各種金銀珠寶、绫羅綢緞皆不在話下,壓根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既然裴安夏喜愛這些東西,那麼他便是送給她又有何妨?
裴安夏聽罷,面上果然有所意動。
她垂着眸,像是認真的在思索。
荊肖嘉也不催促她,繼續翻看起手裡看到一半的書卷。
剛看幾行,裴安夏猶猶豫豫地開了口:“妾身有個不情之請……”
“哦?說說看。”
荊肖嘉看她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心裡不由被勾得起了幾分興緻。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寶貝,能叫裴安夏這樣躊躇。
荊肖嘉将所有可能性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南海的紅珊瑚、外邦的琉璃、西域的冰種翡翠……
“妾身想在督主這兒留宿。”裴安夏用極輕的聲音說着。
荊肖嘉以為自己聽錯了,思緒停擺了一瞬,不解地擡頭問:“你說什麼?”
裴安夏伸出手慢慢環住他結實的腰,頭也順勢靠在了他胸膛,“我說,我想和督主同衾共枕。”
裴安夏又不傻,她當然知道這種時候的男人幾乎是有求必應,但聰明的女人自是要以退為進。
畢竟,她圖的并不是這些可以用金錢衡量的俗物,她要的可是他的黑化值呐。
窗戶沒有關嚴實,屋裡一陣風吹過,吹得燭火微微搖晃,荊肖嘉的眼眸裡,好似也跟着閃過明明滅滅的光。
自打重生以來,每次和裴安夏接觸,她都是這般屈意奉承的姿态,甜言蜜語更是如同不用錢似的,張口即來。
可這些話,總給荊肖嘉一種虛浮的、落不到實處的感覺,仿佛這隻是她的又一場騙局。
荊肖嘉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表面卻并未顯露出分毫的異色,“也行。”
裴安夏聽了這話,喜色立刻爬上眉梢。
然而她才高興沒多久,荊肖嘉忽然話鋒一轉,補充道:“不過,我這人不太習慣與人同床而眠,所以恐怕隻能委屈小主在腳踏上将就一晚了。”
讓她睡在腳踏上?
他莫不是把她當成了守夜的婢女!
裴安夏暗暗磨了磨後槽牙,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是麼?”
從前荊肖嘉對她言聽計從,哪怕她隻是稍微皺個眉頭,對他而言都是頭等要緊的事情,現在怎麼就成了這副損樣?
系統感知到她内心所想,悠悠地勸說道:【你也别怨任務對象無情,畢竟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也着實是過分了些。你且忍一忍,等把黑化值消除完就可以回去現實世界了。】
裴安夏聽罷,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更何況,回到現實世界對她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無論作為快穿者的生活再如何多采多姿,裴安夏都還是更喜歡原本平靜的生活。
她迅速調整好情緒,抱了條被子,在腳踏上躺了下來。
腳踏空間窄小,僅能容得下一人,好在裴安夏身形嬌小,不至于需要蜷曲四肢才能睡下。
隻不過裴安夏往常睡覺極為講究,枕頭被辱都要松軟幹淨的,偏偏這腳踏硬梆梆,跟塊石頭似的。
她光是想像一下,便可以預想到明日起床,必定是腰酸背痛,哪哪都疼。
裴安夏在内心設想着,自己即将面對的悲慘境況,忍不住向系統求助:【我的道具背包裡面有沒有那種可以讓人一夜好眠的靈藥?】
系統:【……沒有。】
連系統表示愛莫能助了,裴安夏隻得認命地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興許是累了一天的緣故,她的睡意來得格外快,沒過多久,裴安夏的呼吸就變得平穩而綿長。
荊肖嘉仰面躺在床榻上,感受女人輕淺的呼吸聲拂過耳畔,唇角罕見的沒有繃着,反倒是略微勾起了一點弧度。
于是在裴安夏忙着會周公的時候,沉寂已久的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檢測到,任務目标黑化值下降15,當前剩餘黑化值45,請宿主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