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搖了搖頭,簡潔道:“有沒有黑紙的?”
委托書寫時所用的紙張是冒險家工會在聽取委托人委托内容後,根據自身經驗判斷後提供的,象征着委托任務的不同難度。
白紙代表最低難度,顔色越深危險等級越高。
像伊安這種一上來就要最高難度的,前台聞所未聞,嘴巴張合好幾次,正要說什麼就見伊安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掏出一枚象征身份的徽章。
四顆黑星星,按照規定确實能夠接取級别最高的委托。
“但是先生,我想說的并不是這個。”前台露出為難無奈的表情,“我們這兒并沒有黑色的任務。”
伊安蹙眉,勉強讓了一步:“灰色的也可以。”
前台更無奈了。
他指着挂滿了白紙的任務闆說:“那上面就是我們接到的全部委托了,在王都根本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事發生,比起找刺激大家還是更喜歡喝點酒。”
哦對了,幾個月前倒是突然有個傻*來這兒說要找人一起去精靈之森,可惜那張黑紙挂了兩個多星期都沒人理。
前台聳聳肩,示意自己總不能憑空變出這樣的任務給伊安吧。
伊安面無表情地看着半空,眼神發直,顯然沒料到居然會有這種事。
賽爾維斯内心竊喜,在伊安察覺到看過來之前連忙收攏嘴邊的笑意,正色道:“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去看看那些白色的?”
伊安給自己做了番心理準備,勉強同意了。
隻是走近了一看伊安發現自己還是低估這些白紙上寫的内容了,除了幫忙養貓、養狗的小任務,居然還有一個要求長得好看的帥哥陪自己約會一天的任務!
伊安:這都什麼玩意兒啊……
他轉頭就走,絕口不提要讓賽爾維斯在生死危機中鍛煉自己的事了。
賽爾維斯樂得自在,圍着他心滿意足道:“果然還是待在家裡鍛煉比較好吧。”
鍛不鍛煉的倒不是要緊事,伊安最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要是不接委托的話自己的錢該從哪裡來。
讓伊安接那些白紙委托是不可能的了,畢竟他的個人體質擺在那,基本上所有動物見了都要跑,出賣色相賣身一天也不用說。
但按照他們的開銷速度,剩下的錢應該最多還夠他們撐一周時間,也就是說一周内他們必須要找到新的收入來源。
伊安好愁。
他突然停住腳步,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的賽爾維斯直接沒刹住,砰地撞到自己身上。
伊安一點沒遭殃,賽爾維斯的鼻子被他後腦勺撞得生疼,倒吸一口涼氣。
伊安道:“果然還是得再搬家才行。”
賽爾維斯揉着自己發紅的鼻子,甕聲甕氣道:“可是溫特米爾會同意嗎?你不是答應他說要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學習嗎?他應該得留守教廷吧,長時間不在教皇不會同意吧?”
他的話有理有據,可惜以伊安的思維來說,是聖子自己非要跟着他學習的,那就應該是聖子遷就自己,怎麼能是自己為了聖子委屈自己呢?
伊安十分無情道:“他能接受接受,不接受拉倒。”
賽爾維斯沒異議了。
能早點離開王都離溫特米爾遠點最好,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剛剛隻是純粹從伊安的角度考慮了一下而已,他本人舉雙手雙腳贊成這個提議。
于是當晚,在溫特米爾又一次登門拜訪時,伊安直接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他。
溫特米爾頓時忘了自己來這一趟原本的打算,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要被抛棄了的事:“您明明答應我了的,您、您怎麼能這樣……”
聖子眼裡淚水漸漸凝聚,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桌子前走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沒膽子要求伊安改變主意。
最後,溫特米爾終于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在哪裡了,掏出自己的錢袋把裡面的金币都倒在桌子上:“不就是錢嗎?你要是缺錢的話完全可以和我說,我明明可以負責一切您在王都的開銷的!”
由于金币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金币堆尖尖上的一枚不小心掉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最終因為撞上伊安的鞋子倒下躺在地上。
伊安替溫特米爾把這枚金币撿起來放回到他的手心:“不用了。”
靠山山要倒,靠人人要跑,伊安深谙這個道理,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個不喜歡欠别人東西的性格,怎麼可能會答應溫特米爾的提議。
溫特米爾絞盡腦汁,試圖找出一個能夠兩全的辦法:“既然您不想直接接受我的錢,我給您介紹一個工作怎麼樣?”
這個倒是可以。
看到伊安明顯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溫特米爾知道自己這個提議算是提對了,連忙乘勝追擊道:“教廷最近正好有一個神父的崗位空出來了,您想試試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