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仔細地觀察了小女孩,怎麼她看着面熟呢?
林悅是初來乍到的桃源村新人,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有熟悉的面孔的,肯定是在哪裡見過的。
她迅速回憶,想起來女孩模樣是在王正良家全家福照片上看到過的。
她是王正良的妹妹?林悅目前身份的小姑子。
怪不得她如此驚訝,天天見面的嫂子,居然還不認識自己了?
林悅想挽回被“一家人”當做“弱智兒”的印象分,可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連女孩叫什麼都不清楚,想打個招呼都張不開口,注定是怎麼圓都圓不回來了。
林悅暗中叫苦,這個破夢做的,連個記憶都沒有。
玩個遊戲還要給個故事梗概,人物設定啥的啊,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盲人摸象似的,三番五次地“出醜”了。
“小芹,你嫂子她今天身體不舒……舒服。”
看出了姑嫂兩人之間的尴尬,王正良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幫着林悅向妹妹王正芹解釋。
不舒服的人還能不費力氣地撂倒三個男人?說出來别說王正良了,傻子都不信。
但林悅今天的表現的确讓人太“琢磨不透”,王正良現在心裡就一個念頭,趕快帶林悅回家,不能讓村裡人看“笑話”。
林悅剛才的武力值爆表,打誰身上誰疼,現在沒人再敢為難她了。
王正良偷偷拽着林悅的衣袖,小聲地說,“小悅,美鳳的事,村大隊的人會幫着處理好的,我們就别摻和了,瞎給人添亂。”
既然有人會處理這件事,林悅的确不該過多插手。
她要時刻提醒自己,夢裡的身份不是警察了,沒有職責傍身,讓村們聽她的安排,大包大攬,真是不知自己是哪根蔥了。
王正芹因為好友的意外,傷心過度,哭得歪倒在哥哥懷裡,看樣子就要支持不住了,随時都能昏倒。
林悅不知“夢”何時會醒,但夢中他們可是一家人,王正芹看着可憐,家人的安危才是重要的事。
林悅不再固執,幫着王正良扶着妹妹先回家了。
回到家,王正良安頓了妹妹和妻子先去休息了。
可他心事重重,蹲在院子裡,拿着老爹的煙袋鍋,一口接着一口,吸着嗆鼻子的老漢煙,咳嗽止不住,眼淚鼻涕一起流。
王正良平日是不抽煙的,但這一次真是心裡慌,怕吓到家裡人,又不能和爹娘商量,怕林悅有個三長兩短的。
他的妻子太不對勁了!
王正良認真觀察了妻子,她印堂發黑,眼神也和平時不一樣了,樣子雖然沒變,但精氣神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王正良聽村裡的老人講過,一個人一旦性情突然大變,沒有征兆,一定是中邪了,俗稱的鬼上身。
王正良心疼林悅,他們結婚才半年,她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怎麼就招上了“這東西”?
林悅向來體弱,現在能打得過三個愛打架的地痞,這“鬼”一定是不簡單的啊!
請的走還好,請不走吸了人的陽氣,肯定會影響林悅的健康。
如果能選擇,王正良倒是希望那“惡鬼”跑到自己身上。
王正良沒辦法,隻能求助村裡的“神婆”了,他計劃着明天一早就帶着林悅去瞧病。
可這種事要怎麼和妻子開口,她會不會害怕,王正良又犯難了。
另一間屋子裡,林悅正躺在床上休息,計劃着能快點睡着,重新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中去。
人雖然閉着眼睛,但腦子裡卻不閑着,沒有睡意,河邊溺水女孩的事,心裡一直放不下。
這女孩的死因太蹊跷。
林悅雖然沒親手檢驗過屍體,但工作這麼多年,也接觸過不少屍體,觸摸到女孩瞬間的感覺,總纏繞着她揮之不去。
“肚子裡硬邦邦的,像是……”林悅自言自語着,心髒蹦蹦亂跳,就是不敢用最合适的詞語來下結論。
林悅還記得剛到刑警隊時,師傅帶她偵破過一起案子,被害人也是一具女屍。
那時林悅剛上崗,還沒完全适應,每次出現場看到屍體的各種慘狀,必須要吐上幾次才能進入工作流程。
林悅見到屍體本就緊張加上生理性不适,可師傅卻一點都不體諒新人,每次都把她推到屍體旁邊,讓她仔細檢查,尋找可疑的線索。
林悅還記得當時摸到那具女屍體時,她的肚子也是硬邦邦的,觸感就和今天遇害女孩子的狀态一模一樣。
那具女屍被法醫檢驗時,林悅被師傅強行拉進解剖室,她目睹了檢驗屍體的全過程。
當法醫剖開女孩的肚子,從裡面拿出一個還未成人型的小嬰兒時,林悅整個人都震驚了。
河邊溺水的女孩,林悅雖然沒機會剖開她的肚子看個究竟,但憑感覺和經驗,她一定是懷孕了。
如果是懷孕了,她應該是成家有丈夫的?
為什麼她出事後,沒見人提過她的丈夫或是其他家人呢?
女孩的年紀看起來不大,最多十七八歲,難道是未婚懷孕?
林悅腦袋裡靈光一閃,直覺告訴她,這個叫美鳳的女孩不是自殺,極有可能是被謀殺的。
有了線索和推論而不去調查,這件事哪個當過刑警的都忍不了。
林悅在床上躺不住了,根本就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