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的保管權被交給了你,你小心翼翼折疊好樂譜,把它收了起來。
松田陣平開着車子來接你們,離了老遠就看見你顫顫巍巍遠離海岸線的模樣,等你們終于走到停車場,迎接的就是松田陣平的嘲笑。
“沒想到你會怕水啊。”他主動伸手提溜着你,輕松地把你塞進安全的白色馬自達車裡,雖然電話裡說了大緻情況,他還是問了一句,“怎麼樣,都順利吧?”
“順利!x醬使出了超給力過肩摔!”
萩原研二掩蓋丢失墨鏡的心虛,笑嘻嘻地擠了進來,沒有霸占駕駛位置,坐上了副駕:“至于怕水嘛,已經做好了去遊泳館的計劃了喔,剛好交通部的高戶警官想要舉辦一場大聯誼,不如就一起去室内水上樂園吧!”
你思考了一下,出于對外要更加搞好關系的想法,答應了。
松田陣平最終還是知道了他備用墨鏡的失蹤,拿着萩原研二賠禮的超騷包虎紋墨鏡,沒能忍住發癢的拳頭和萩原肚子的親密接觸。
可惜的是,臨近出發,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被連環call走了,聽說是神奈川那邊發現了一種新型炸彈,尋求警視廳幫助。
你隻好拜托了你的飯搭子同學,她熱情洋溢地跟所有要來聯誼的女孩子分享了這個信息,大家一同決定要努力讓你克服恐懼,于是當天的水上樂園就變成了:一群不想聯誼的姑娘圍着你七手八腳試圖讓你下水,另一群想聯誼的姑娘和男生們在水上樂園的大廳聚餐。
“不行不行真的會死真的會死啊啊啊啊啊啊——”
你徹底失去情緒管理,像一隻尖叫雞,怎麼都撲騰不出女孩子們的圍堵。
“别害怕,我在下面扶着你!哎呀x醬的肚子軟軟的。”
“這裡不深的!相信我們!話說x醬用的什麼護膚?皮膚滑滑的哦。”
八九十隻手遍布全身,一時間你分不出她們到底是想扶着你還是想揩油。
你理解她們的好意,從更衣室開始,她們就努力轉移你的注意力,讓你不去關注自己腿上那道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雖然這種東西對你來說真的沒什麼,哪怕這疤在臉上你都不帶怕的,根據隔壁大和敢助的模樣,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外表問題失去現在的工作。
那還要擔心什麼,拜托,很劃算哎,一個疤換一條命,賺翻了。
但是能不能别摸了真的好癢啊——
七樓觀景台,有人望着中心泳池發出輕笑。
“多年輕的小姑娘啊。”她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撩起金色發尾,享受着微風拂面的清爽,一個眼神都不打算給旁邊一身黑風衣裹得嚴嚴實實、毫無趣味的男性生物。
男人咬着煙頭,冷漠瞥了一眼:“哼,吵死了。”
“目标已擊殺。”
極小的耳麥中傳來報告聲,黑衣男人起身,看向女人。
“難得回一趟日本,真是無情,”金發女人慵懶地伸個懶腰,“相信接下來你能處理好,我要享受這短暫的休閑,唉,過會兒還得趕飛機。”
黑衣男人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别掉以輕心,下面可全是條子。”
“真可惜呢……”
她輕輕歎息一聲,慢吞吞喝完了手裡的酒,像是看戲一樣,可惜這場戲沒有結局,因為直到她走——或者說遠點——直到她上了飛機,你都沒能撲騰下水。
你是會遊泳的,但隻要水面超過了你的膝蓋,你的四肢就像上了鎖一般,失去力氣。
飯搭子同學燃起了絕不服輸的火焰,和另外四名女同事達成了共識:她們要承包你接下來的所有周末,直到你克服恐懼為止。
不過周末的事情放到周末再說,你現在還有其他事情需要驗證。
在這個黃金周的最後兩天,趁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都不在,你趁機去了一個地方。
江古田。
前兩次的成功給了你勇氣,你想要冒險請求怪盜基德的幫助,即便,現在還沒有所謂的怪盜基德。
你開始嘗試。
但你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問題。
你嘗試的交通工具是電車,隻要你去購買,自動售票機一定死機,等你離開後,立馬恢複正常使用,你不得不去人工窗口購買。
人工窗口則會突然排很長很長的隊伍,輪到你的時候售票員一定會要去廁所,于是你向身前的那位乘客三倍價格收購車票,拿着它嘗試驗票進入閘機口,不出所料,票失效了,你無法進站。
你越挫越勇,轉頭求助了看守入口的工作人員,他們幫你手動驗票,倒是讓你成功走了進去。
但越靠近乘車處,你的心越慌,等你正式走到上車的地方時,你聽到工作人員傳出前面電車故障,即将延誤的通知。
電車故障……?
如果你強行上了車,會不會有更可怕的阻礙在前面?比如……車禍?
你停下腳步,不敢再試了。
出了站台,你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積攢的勇氣在重重阻礙面前消失殆盡,走着走着,你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米花町2丁目。
你恍惚了一下,就像某根筋被打通了一樣,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你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你決定,再冒一次險!
阿笠博士哼着歌,正在細細觀察手裡的懷表。
這是工藤優作托付的小任務,說是新作品裡的一個道具設計,希望他能試驗一下,但具體有沒有可行性,就得看運氣了。
“叮咚。”
“誰呀?”
突然傳來的門鈴聲讓他放下手裡的工作,扯開毛巾擦擦手,走過去開門。
“哎呀,我還沒有弄好啊,優……咦?”
門外并不是他以為的鄰居工藤優作,而是一位黑發的年輕女孩,她穿着簡單的運動服,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目瞪口呆,又像是驚喜交加的樣子。
阿笠博士眨了眨眼,遲疑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腦門:“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位警官小姐,對吧?”
他的記性雖然不如年輕人,但這位女孩他還是記得的。一年前的一個早晨,他在做——呃,又是優作托付的某個小玩意,結果看錯了小數點,炸了半面圍牆。正是這位騎着機車巡邏路過的女警把他送到了醫院,還幫他墊付了醫藥費。
後來……後來好像沒怎麼見過了?阿笠博士撓了撓後腦勺,想不起後續發生了什麼,隻記得他一直想還錢,卻總是碰不上人,最後幹脆轉交給了警視廳的門衛。
“是你呀!”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帶着幾分愧疚地問道,“那個……上次的醫藥費,我後來讓警視廳的門衛幫忙轉交了,你有收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