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你和班長的進展,室内陷入短暫的沉默。
萩原研二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有點猶豫,視線在你身上停留了片刻,指尖無聲地敲擊着桌面。最終,他還是開了口——
“我有一個想法。”
松田陣平和你不約而同地擡起頭。
“不如釣魚試試。”
你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松田陣平倒是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釣魚?”
說完這句話,萩原研二先舉起手,一副投降的姿勢,拖着椅子滑到黑闆前,拿起粉筆。
“先聽我說。”
“總歸是要聯系他,不如嘗試在1号那天就開始發短信。”
“如果聯絡成功,我們可以在12月3日有意制造一個空檔,給那個卧底一個行動的機會。”
他在黑闆上寫上12/03,并延伸出兩條線。
“這樣就會有兩種結果。”
“一,3号當天,卧底看見了;二,3号當天,卧底沒看見。”
“我們就可以觀察,身份暴露是在什麼時候。”
“如果在第二天,也就是4号,那麼卧底就一定在我們懷疑的人選當中,我們依然可以執行原本的救援計劃。”
“如果是在6号或7号……那麼也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卧底并非我們懷疑的人選,并且另有獲取資料的辦法。”
“另一個是,因為一些原因,他推遲上報了。比如,我們曾經讨論過的,未來的慣性——就像普拉米亞那次,新的因果關系讓兩個失蹤已久的人重新牽扯其中。而摩天輪事件,即使我通宵蹲守米花中央醫院,依然沒能等到安裝炸彈的爆炸犯。”
“前者,我們恐怕需要擔心一下警察高層……後者,如果真的驗證了未來的慣性,會在我們之後插手的未來中起到決定性作用。”
說完,他放下粉筆,看向其他兩個人:“怎麼樣?”
松田陣平擡起胳膊:“我沒問題。”
他們看向你。
大腦跟着粉筆把整個計劃轉了一遍又一遍,在他們關切的注視下,無法控制的恐慌又從心底蔓延,你把顫抖的手用力按在桌面上,試圖壓下嗓音的不穩:
“我,我,我也,也沒問題。”
這話出乎兩人意料之外。
萩原研二原本正想着怎麼說服你,沒想到你竟然答應了。
“真的……真的嗎?”萩原研二的語氣裡難得帶着點不确定,他還反過來勸,“這本來就是一個很冒險的計劃,我也隻是提議……”
你努力扯扯嘴角,把桌子上的盒子往前推了推,裡面是一堆寫着人名和物品名的小木塊。
你撿起木塊,一個一個放在桌子上。
“阿笠博士,澤田弘樹,淺井成實,伊達航,松田陣平,萩原研二,諸……諸伏景光,降谷零,諸星大。”
然後你又撚出了另幾個大一點的木塊。
“搜查一課,交通部,爆·炸物處理小組,機動九組。”
接着又是一大堆。
“便攜呼吸面罩,手持防水掃描儀,屏蔽定位紐扣,定位書,高韌度長繩,防彈衣血包,刺激性煙霧彈……”
你手指頓了頓,挑出了幾個沒寫字的木塊。
“兩把消音手槍,一個手榴彈,四盒子彈。”
桌面上的小木塊已經壘成一座小山,像是某種即将投入戰局的籌碼。
“少了一個。”
萩原研二突然起身,拾起一塊新的小木塊,輕巧地放在了小山尖尖上。
“x。”
松田陣平笑了,湊過來抓住你冰冷的手,一起把這一堆木塊往前一推。
“All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