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家?你不是才把我往家外趕嗎?”
五條悟沒有說話,隻是牽起他的左手隔着單薄的睡衣貼在心口上揉了揉。夏油傑終于安靜了,不再咄咄逼人。
他們視線交融,在門□□換了一個吻。
乙骨憂太的心動了一下,呼吸亂了,緊接着,整副軀體都吱呀作響,疼到近乎窒息。
一秒不到的時間,在他剛咽下唾沫的那一瞬,仿若被人輕輕從上到下掃過,他知道老師察覺到自己了。
門關上了,夏油傑走了,屋裡又隻剩下了他們二人的氣息。
五條悟沒有回房間,也沒來找他,乙骨憂太不敢再有動作,隻能推測對方應該是在客廳坐着。
乙骨憂太站起身來,熟練的用反轉術式治好了十指,擦去嘴角的血漬,回到床上平躺着,他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
沒多久,就在他想到要如何向五條悟解釋窺探的第8個理由時,對方敲響了門:“睡了嗎?憂太。”
“沒有。”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五條悟倚在門邊,還殘留着濕氣的頭發乖巧的垂下,像多年前他自己養的那隻貓。
乙骨憂太坐起身來,整理了下枕頭靠在上面,看着五條悟。
五條悟将門掩上,走過來坐在床邊,低頭撫平床單褶皺,問道:“今晚不開心?因為老師沒跟你打招呼就帶人回來了?”
乙骨憂太的“沒有”一詞才送到嘴邊,連字音都沒來得及說出,就被五條悟自認為是安撫的話語給擋了回去。
“傑也不算外人吧,我知道他今晚是有點怪怪的,但他平時說話都不這樣的,他是個很好相處很溫柔的人。”
“他是我男朋友,也算是你另一個哥哥嘛。”
乙骨憂太眼眶紅得厲害,鼻尖發酸,手都在打顫,哽咽地回答:“我沒有不開心,就是有點沒适應,對不起。”
五條悟哪見過這場面直接愣住了,對所有事都遊刃有餘的最強術師,此時卻敗倒在男孩欲落不落的淚珠上。
他的手臂張開又縮回,最終還是抱住了乙骨憂太。
“怎麼都要哭鼻子了?”五條悟邊說邊低着腦袋,用額頭蹭了蹭他的肩膀,看上去他倒是更像求安慰的人。
“我以為這裡隻會有我們兩個人。”
我以為自己會被你需要,可原來,你需要的,從來都不是我。
“是呀,這裡是隻住我們兩個人呀!我才不會讓傑這家夥住進來呢,這是我送給你的房子,是你的家。”
明明半小時前,五條悟還在說夏油傑噴出來的熱息弄得他鼻子癢,現在倒忘得一幹二淨,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說完竟還向乙骨憂太的脖子吹了口氣。
他牽着乙骨憂太的手揉捏着指尖,小聲問道:“我感覺到你不久前用了反轉術式,受傷了?”
乙骨憂太喊道:“老師。”
“嗯哼?”
“不問我嗎?”
“問什麼?”
“我為什麼用咒力觀察你們?”
“因為你不開心?”
“……”
“那跟老師說說嘛,為什麼不開心呢?憂太同學,是我哪裡沒做好嗎?”五條悟環抱着乙骨憂太瘦弱的身軀晃了晃。
“你說了很多的最字。”
“啊?”
“你說七海老師是你最喜歡的學弟,你說夏油老師是你最喜歡的人,那我呢?”
五條悟錯愕地擡起頭來,松開了手,坐直了盯着乙骨憂太看,許久才說出話來:“你真是厲害,居然能感知到這麼細緻的程度嗎?”
“悟,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什麼呢?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乙骨憂太垂眸一瞬,低語,“你能不能騙我一下,說你也很喜歡我呢?”
“什麼騙不騙的,我就是很喜歡你呀!你不都聽見了嗎?我喜歡你,喜歡到都跟傑差點吵架了,我還要怎麼喜歡你呀?!”
“你是我最喜歡的學生。”
乙骨憂太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五條悟,腦袋貼着他的手臂,怔怔呢喃:“那太好了,我很開心。”
我的兄長,我的老師,我的神明,請對我一視同仁,讓我也背負,你對夏油傑愛的重量。
“但這是最後一次咯!以後不準用咒力對同伴們做這種事!很奇怪而且危險!明白嗎?”五條悟拍了拍他的後背。
“好。”
下次,不會再讓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