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五條悟一如往常的沒有了蹤迹,偌大的房屋空空蕩蕩,望向四周,隻讓乙骨憂太更覺孤獨。
從偏僻的鄉下來到這裡,一切都變了,但好像一切又沒變。
他的衣櫃裡挂着昂貴的服飾,穿着電視廣告裡出現的鞋子,擁有一張小說裡才會出現的黑卡。
他住在地段最好的公寓樓,這裡冬暖夏涼,視野開闊,俯瞰繁華夜景。
他常年習慣性彎曲的脊柱挺直了些,貌似也長高了點,看上去變得更沉穩了。
可這些都隻是五條悟賜予他的嘉賞,隻要他扮好乖學生的身份,五條悟可以答應他更多的請求。
所以.....這一切其實毫無變化,裡香對他有求必應,但不能死而複生;五條悟對他倍加關照,但不會施舍一點愛。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未曾回應他真正的願望。
一個是不能,一個是不知。
沒能救下的友人,不能說出口的愛人。乙骨憂太想,他的人生大約還是遺憾多些吧。
來到學校後,日下部笃也在他們實戰訓練前,神神秘秘地走過來摟着他們說:“今天老師請你們吃烤肉,好好表現呀。”
能夠免費蹭一頓吃的,大家自然樂意,每人都發揮得非常好,早早就結束了訓練,纏着日下部笃也帶他們去吃。
“我可愛的學生們,要不要喝點大人的東西呢?”日下部笃也在菜單上的酒水欄指了指。
“要!”禅院真希連忙點頭附和,在剩下兩人準備說話前,一人瞥了一眼,代替他們發言,“他們也要。”
乙骨憂太跟狗卷棘無奈的看向她,隻見她笑眯眯地把菜單遞過來,說:“快點選,趁我現在還做作的在對你們笑。”
“真希,你真是一個恐怖的女孩呀!”日下部笃也拉長了語調。
“什麼意思呢?老師?”禅院真希笑着握拳捶了下桌面。
日下部笃也将肉片鋪滿烤盤,發出滋滋聲響,趕忙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乙骨你跟五條住在一起,那家夥是不是天天把你當仆人使喚呢。”
在微微升騰的白煙中,乙骨憂太的臉若隐若現,聲音低沉:“沒有,他經常不在家。”
“噢!也是!五條少爺是大忙人來着!”日下部笃也感歎。
“五條就算休息了也不會在家待着吧。”禅院真希喝了口梅子酒,嘟囔着,“他肯定會去找夏油的。”
“你還知道得挺多。”
“當然了,誰不知道他們是一對?”
“鲑魚。”
“看吧!連狗卷都知道!”
禅院真希說着說着,忽然看向乙骨憂太,問道:“你知道嗎?感覺你一天都在神遊天際,恍恍惚惚的。”
乙骨憂太低垂眼眸,睫毛輕輕一顫,點了下頭。
日下部笃也翻肉的動作一頓,目光瞟向他,若有所思地問:“你比他們二人晚入學,你來的時候,夏油剛減少課程教學,轉為側重于完成任務了。你有見過他嗎?”
“嗯。”
“在學校?。”
“在家裡,五條老師帶他回來吃過一次飯。”乙骨憂太拿起玻璃杯抿了口酒。
有點苦。他不禁皺了下眉。
“覺得他怎麼樣?”日下部笃也把烤好的五花肉夾在他們碗中,換了盤牛肋條擺上來。
“挺好的。”乙骨憂太将肉塞進嘴裡。
禅院真希咂了下嘴:“就完啦?”
乙骨憂太吃完,喝了半杯酒,淡淡說道:“我不了解他,沒什麼好講的。”
“我覺得他們很般配!”禅院真希邊吃邊說。
“他們都認識多少年了,可謂是見證了彼此最意氣風發的時期。”
日下部笃也看了眼乙骨憂太,繼續道,“那時候的五條你們沒見過,趾高氣昂,目空一切,對誰都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狂妄到令人發指。”
“但偏偏這家夥....碾壓性的強,太強了,隻要接過他一招,終生都忘不了那感受,真的是感覺下一秒就會死掉。”
“要我說,五條能變得像現在這樣略具人性,夏油功不可沒,那家夥是咒術屆的功臣呀。”
“沒有人敢管五條,除了夏油。”日下部笃看向他們。
随後,日下部笃也将目光望向乙骨憂太,說道:“哪怕是面對現在的五條,你們真敢嚴肅的跟他提意見嗎?無下限呀,那可是傳說中的無下限,他把這玩意當護身罩似的接近于全天開着。每次想到這個現實,老師我呀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說是吧?乙骨。”日下部笃也的視線掃視着對方始終冷淡的臉。
乙骨憂太将杯中剩下的一點酒飲盡,伸長手臂将旁邊溫着的酒壺拿過來蓄滿,淡淡道:“是嗎?我沒覺得五條老師有不好的地方,他很完美。”
三人都呆呆愣住,禅院真希的眼神驚慌不定,時不時的瞟向乙骨憂太,嘀咕道:“你可真喜歡他,我想哪怕連夏油都沒辦法當衆說出你剛剛那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