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被他的手溫柔撫過,槿莺的身體猛地一顫。
那靈力如暖泉沁入葉脈,所過之處激起細密戰栗,竟讓她的妖丹都跟着發燙。
绯色自耳尖一路蔓延至脖頸,她整個人騰地紅了!
他……他摸我!!!
目光掠過重煥生機的葉苗,轉而落在少女身上,卻見少女非但未露歡顔,反倒面若灼霞,連纖細的頸子都漫上一層薄绯。
那豔色太盛,幾乎要融進窗外的晚照裡,沈時臻面上依舊是那副疏冷的模樣,卻輕聲出言詢問。
“姑娘,可是不适?”
“沒、沒有”
像是被這突然的關切驚到,槿莺如驚雀般後退半步,結結巴巴地回應:“是太……太歡喜了!”
話語間,她似是怕天命之子誤會自己的感激之意不夠誠摯,又趕忙俯身行禮:“謝仙長恩典!”
而下一瞬,瞧見對方有所動作,她幾乎本能地、鬼使神差地捉住那隻欲收的手腕。
直到觸到那微涼的肌膚,她才驚覺失态,但還是硬着頭皮小聲道:“仙長……再摸摸它好不好?您一離開,它就沒精神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它好像……特别喜歡您碰它……”
掌心滾燙的溫度烙在肌膚上,讓沈時臻罕見地晃了神。
他本該立即抽手,卻在擡眼間撞進那雙濕漉漉的杏眼。
那裡面盛着的期待太過明亮,他終是垂眸,修長的手指再度落在那青翠葉脈上。
這次未渡靈力,隻是以劍繭輕撫葉緣,卻見葉尖忽地纏上他的手指,親昵地蹭過骨節。
沈時臻眸光微動。
這般靈性,絕非他方才那點靈力所能點化。
葉苗突然抖了抖。
指腹下的葉脈傳來細微顫動,倒像是……在回應他的觸碰。
槿莺耳尖紅得滴血。
那帶着薄繭的指腹每掠過一片嫩葉,都似直接撫過她的腰肢。
她強忍着戰栗,心裡卻早已欣喜若狂:這般親近,定能蹭足氣運!
不知為何,槿莺突然想到,靈智初綻那日,也曾有人這般撫過她的嫩枝。
那雙手比眼前這雙更柔軟,卻帶着草藥的清苦。
而今借了李瑩的皮囊,看到的那些記憶裡,也總是有一雙溫柔的手,為女童绾發時拂過耳畔,夜裡掖被角時擦過臉頰。
奇怪的是,此刻天命之子的手骨節分明,劍繭粗粝,與記憶中任何一雙手都不同,卻莫名其妙地在她腦海裡冒出了這些溫柔的身影。
“此為何花?”
槿莺倏然回神,眉眼彎彎地笑道:“仙長不妨猜猜看?”
沈時臻神色依舊清冷:“我素來不識草木。僅憑此苗,實難分辨。”
“那……”槿莺眼珠兒一轉,俏皮道,“我先保密!待它開花時,仙長再猜猜。”
“……好。”
話音未落,沈時臻自己先怔住了。
他分明不日就要啟程,為何會如此輕易地應下這般無謂的約定?
清雅的面容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正欲改口時,門外猛地傳來一陣急促且聲聲催人的敲門聲。
槿莺剛一打開門,便見李全貴夫婦連滾帶爬地撲進來,額頭将地面磕得砰砰作響:“仙、仙長恕罪!小民有眼無珠,竟不知真仙駕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