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衛晟就帶着一隊人馬殺了過去。
對面顯然沒想到衛晟會突然開襲,一點準備也沒有,頓時兵荒馬亂。
衛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來之前他就交代過,沈霧一旦出現,不要動手,盡量躲避,将人往他這裡引。
望着越來越近的人,衛晟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得越發歡快。沈霧好不容易到衛晟面前,還沒等他出手,一句“阿霧”将他定在原地。
迷茫的神色從他眸中蔓延,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的木偶,又或是失去方向的迷途羔羊。衛晟已經将小瓷瓶握在手心,就在藥丸要滾到掌心時,沈霧動了。
他右手成爪向衛晟的胸膛襲去,衛晟早就丢掉長槍,這種近身戰鬥長槍反而會限制他的能力。
向後一翻,躲過沈霧的爪子。
他知道沒那麼簡單,提早在身上準備了一捆繩子,現在也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繩子緊緊纏繞,将沈霧綁得結結實實,此時其他人也将這片地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們勝利了,這次将迎來長久的和平,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發自内心的開心。
衛晟顫抖着手,将瓷白的藥丸遞到沈霧嘴邊,一聲笛音破空而起,沈霧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爆開了繩子,衛晟也被沖擊推倒在地,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浸濕他的衣服。
可他沒空在意這些,瓷白的藥丸在地上滾動幾圈,變得灰撲撲的,衛晟的視線不停掃射,不停尋找藥丸的身影。
這是唯一的機會,不可以……不可以弄丢……
興許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那枚不起眼的藥丸就落在旁邊,衛晟一把抓在手裡,混合些泥土。
他小心翼翼的在衣服上找一塊幹淨的位置,将藥丸擦淨。
小瓷瓶已經被摔碎,衛晟找不到能夠用來裝藥丸的東西,看着痛苦的抱着頭嘶吼的沈霧,衛晟的心說不出的苦澀。
他的阿霧啊……
藥丸被他含在嘴裡,他沒有猶豫,撲上去抱住沈霧,任由他的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唇齒相依,舌頭推動,沈霧身子一軟,倒在衛晟懷裡。
衛晟将人打橫抱起緊緊的摟在懷裡,這是他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寶貝。
沈霧的身上有一股難聞的氣息,可衛晟絲毫不在乎,他輕輕剝開沈霧的頭發,底下那張臉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整個人抱上去也比之前輕了好多。
衛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扯出來。
——
房間中煙霧缭繞,水聲顯得有些暧昧,不免令人浮想聯翩。
褐色的藥汁襯得沈霧本就皙白的皮膚更白,在熱氣的蒸騰下還映着點粉紅。
衛晟喉結滾動,微微攬住懷中人的腰身,免得沈霧滑進池子中去,朱神醫說這池藥水得泡上半個時辰,每日一次,泡滿三次第二個階段就算過去了。
阿霧就會醒過來了,隻是會出現記憶混亂的現在,待到第三個階段過去就會好起來。
衛晟一臉甜蜜的将臉埋進沈霧的頸中,深深吸一口,這些時日他的阿霧瘦了太多,待他醒了可要好好補補,抱起來都硌手。
半個時辰很快,衛晟細心的将沈霧一點一點擦幹淨,替他穿上裡衣,抱着沈霧将他放在床榻上,替他蓋好被子才出去。
江凡昨日剛到,此刻正在門外侯着,衛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頭也不擡,道:“照顧好你家公子,我一個時辰之内就會回來。”
這些時日江凡雖不在沈陽身邊,可衛晟所做的一切早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現在是真心佩服這位衛将軍,也清楚的知曉他對自家公子的真心,由衷為沈霧感到開心。
況且來之前沈漾就千叮咛萬囑咐,讓他一定要好好照看沈霧,以及盯好衛晟,别讓他對沈霧做什麼。
江凡行禮,道:“奴才遵命。”
衛晟終于将從沈霧那順來的玉佩挂上,滿意的笑下,擡腳離開城主府。
自從那次戰役後,草原各部落潰不成軍,已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衛晟收了他們遞上的降書,最近正在處理這一系列的事務,待對方派來使臣,不出七日就能啟程回京。
衛晟當然不會讓沈霧在軍營中養病,便像城主提出暫借城主府一些時日,城主一聽是衛将軍要借自己的府邸,二話不說就收拾包袱準備出去住。
被衛晟連連制止,表示自己隻需要一間院子,用不着一整個府邸。城主連連點頭,又帶着一家老小搬回去,并将自己府中最大最好的院子給了衛晟。
衛晟也懶得折騰,直接将沈霧抱了進去,就這樣短暫住下來。朱神醫也被他留在城主府,方便随時查看沈霧的情況,避免出現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