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楚雲并不知曉他要去的是哪座山,看着越來越熟悉的環境,楚雲忍不住的瞳孔地震。
這……這不是落涯山嗎?
在這剿匪?
不是?
楚雲人都傻了,這根本就不是山匪啊!這是師父設立的組織掭南,專門為師父采集物資和做些生意賺取錢财,可以說是門内的經濟命脈,怎麼會是山匪呢?
雖說他隻來過一次,可大家對他都是很好,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的搶奪别人财物之人,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衛晟一直都在注意着楚雲,自然也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變化,這地方……阿霧認識……
楚雲夜晚在營帳内休息,他拿起随身的匕首,劃開手腕,鮮紅的血液緩緩滴落在地,開出一朵朵梅花。
鮮血頓時引來許多蟲子,楚雲随手抓起一條青色小蛇,将手腕遞到小蛇嘴邊,小蛇立馬一口咬住楚雲的手腕,猛的喝起鮮血來。
沒喝幾口,楚雲捏住青蛇的七寸,将它扒開自己的手腕,随手包紮好。
喝了他的血,這條青蛇就是他的蠱了。他本不想用這種速成的法子,對身體傷害太大,可線下也沒有别的選擇。
楚雲命令青蛇,讓它先去山内通風報信,叫他們趕緊撤離,朝廷已經盯上他們了,再不跑怕是跑不了了。
青蛇剛接收到指令,還沒爬出營帳,外面就穿了震耳欲聾的鼓聲,其中穿插着“敵襲”的通報聲。
楚雲一把抓起地上的青蛇,塞進袖中,簾子被一隻布滿老繭的手掀開,全副武裝的衛晟快步走進,看着眼中滿是疑惑的楚雲完好的站在那。
衛晟沖上前一把抓住楚雲的手腕,邊往外走邊解釋道:“我們遭遇了敵襲,我先送你離開這,不要管我,保護好自己。”
衛晟帶着楚雲,在衆多敵人中突圍,他緊握着手中的劍,努力保護着自己深愛的人,他已經失去過他一次,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再發生一次。
楚雲的手被衛晟帶有老繭的溫暖大手包裹着,大腦處于一種空白的狀态,思維停滞不前,身體所有的感官都被調動着,聚集在手上。
感受着那點溫暖,楚雲覺得很熟悉,可每當他想要去抓住這抹“熟悉”時,它就從楚雲的掌心溜走,如同一捧握不住的沙。
明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存在,可想要用力抓住時往往空手而歸。
沙子從指間的縫隙飛走,楚雲望着空蕩蕩的手心發呆。
衛晟帶着楚雲邊打邊退,血色染紅半邊天,為夕陽錦上添花。
衛馳冽不知道什麼時候受了傷,飛濺的紅梅落在楚雲的臉頰,他認不出這朵朵紅梅是别人的還是衛馳冽的。
楚雲就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條青色的小蛇悄無聲息的離開楚雲的衣袖,接受到主人命令的青蛇毫無顧忌的玩弄着今晚的夜宵。
楚雲抗起昏迷的衛馳冽,命令青蛇留個活口後帶着衛馳冽開始尋一個安身之處。
楚雲盯上一隻猛虎的山洞,随手抓隻小蟲子丢進去,在猛烈的老虎也會被劇毒毒死。
掏出裝有食蟲的小瓶子,打開瓶塞将裡面的食蟲盡數倒出,看着那具剛倒下的老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過片刻便隻剩下一具包着白骨的虎皮。
楚雲将虎皮揭鋪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塊上,将衛晟平躺下來,扒開衣服快速将所有的傷口包紮,随手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病人的身上便出了山洞。
青蛇玩得很開心,不停的晃着他的尾巴尖,愉快的吐着蛇杏子,察覺到主人的氣息正在靠近。
青蛇忙收起那一臉的嘲笑,一副睡着的模樣怎麼叫都不理,楚雲無奈隻能拿出絕招,待青蛇吃飽喝足後,楚雲命它回到山東去守着衛馳冽。
他随手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看着地上僅剩一口的男人,道:“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還可以放你一條活路。”
楚雲之前來落涯山時并見過這個人,他當時還熱情的同他打招呼,可現在他的眸中沒有任何情緒,分明就是沒認出他。
既然他沒認出,楚雲也不打算相認,這樣對他的計劃不利。
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咽一口血沫,費力的點點頭。
楚雲把玩着随手抓來的小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地上的男人顯然沒想到楚雲會問這個問題,他本以為對方會打探山中的情報,類似于裡面還剩多少人之類的,可這種問題着實令他捉摸不到楚雲的想法。
老實道:“黃丐。”
和當初自己來時的那個人别無二樣,就是他,雖說不知道為何對方不記得他。
楚雲有一種感覺,這三年的一切似乎都被套上一層煙霧,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驅散這層煙霧的第一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