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占你位置那天是第一次。”他甚至還把頭繼續往下低了低，同樣用氣聲回道，但聲音還是完美地傳到了正在等待回答的萊姆斯耳朵裡。

“哦……”沒有下文，萊姆斯攤開手裡的書看了起來，兩人的翻頁聲糾纏在一起，一個比較輕，一個比較快。

半小時後，盧西恩忍不住擡頭看了看萊姆斯，直覺告訴他，對方還有話沒說完。

“以後每天都來。”他猝不及防地開口，“這個時間。”

他很滿意地看到萊姆斯的睫毛開始顫抖，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希望你也是。”

“好的。”幾乎是搶答，盧西恩選擇忽略這句話的禮貌程度，轉而敏銳地發現對方聲音裡的一些緊張。

借書台前的隊伍越來越長，又越來越短，盧西恩拿起手中要借的書和整理好的作業慢慢站了起來，在隊伍最短的時候排在了最後。

萊姆斯正沉浸在《智勝黑魔法》的防禦性咒語中，幾分鐘，十幾分鐘……直到聽不見對面有節奏的呼吸聲，萊姆斯才發現盧西恩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他一邊擡起頭快速地尋找着那個身影，一邊急切地整理着面前的書，一向最愛護書籍的萊姆斯甚至允許自己弄皺了筆記本的其中一頁，轉而一股腦地把它們都裝進了書包中。

站起身，他的腳步開始淩亂起來，不在書架旁，不在借書台，也不在廁所……

直到走到大門口，都已經不抱希望的萊姆斯才看見盧西恩正雙手交叉靠站在樓梯旁，很明顯在等他。

他有些生氣地走了過去，皮鞋在地闆上踏出咚咚咚的響聲。

“我還想看看你什麼時候能發現……”盧西恩又恢複了他一貫戲虐的聲音，但并沒有講完——他并沒有發現對方臉上的笑意。

萊姆斯快速地在盧西恩身邊轉了個彎，開始一聲不吭地下樓梯。這是盧西恩第一次這麼慶幸霍格沃滋的樓梯如此之多，圖書館的樓層又如此之高。

沉默并沒有持續多久，在等待下一級台階轉過來的時候，盧西恩悶悶地開口了。

“對不起。”萊姆斯的心髒不受控制地一軟，像有人猛攥了一下又讓它慢慢回彈一樣，“對不起，我下次不開這種玩笑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但感覺到手腕處的衣服布料被輕輕拉了拉，他的情緒被徹底澆滅了。

“還沒到晚餐時間，一起去黑湖邊散散步嗎？”盧西恩還以為自己的道歉沒起任何作用，正在糾結下一句要說什麼時，擡起頭卻看見萊姆斯在看着他笑。

他軟軟的臉頰上挂着一個軟軟的微笑，巧克力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盧西恩，他不知道他的腦子裡正在想着什麼，但他的嘴毫不猶豫地開口了：“好啊，我幫你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