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在關注我們?”萊姆斯果斷地開口了,像要弄清事情真相的警探一般,操着一口銳利的英語。
“呃……這個……”對方明顯被萊姆斯的直白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是的……我覺得你們的感情很好……”
“而且你們的成績好像都很好……”他接着說道,右手不自然地摸着頭頂不太茂盛的頭發,“我總能看見麥格教授和弗利維教授表揚你們……”
他快速地擡起頭看了盧西恩一眼,希望可以借着手臂的阻擋達到“偷看”的目的,但盧西恩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直直地盯着彼得的眼睛。
“哦!”一個輕巧的回答聲音,又是直覺告訴盧西恩,萊姆斯現在要把對方想成一個沒有朋友、渴望友情、孤立無援的小可憐了。
“那你想和我們當朋友嗎?”他的眼睛眨啊眨,一臉期待地看着彼得,仿佛真心為能再得到一個朋友而開心不已。
“好……”彼得含在嘴裡的“啊”還沒有說出口來,他的嘴巴呈一種半張不張的趨勢,盧西恩幾乎能看到他鮮紅的舌頭。
“我還沒同意。”盧西恩冷冷地回答道,非常開心地看見彼得吃了癟似的閉上了嘴。
萊姆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指詢問似得戳了戳盧西恩放在口袋裡的手心,但什麼都沒說。
盧西恩終于知道了為什麼他第一眼看到彼得的時候感覺到的不是同情——像萊姆斯一樣,而是厭惡,雖然這個詞語可能有點重,但他現在的态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這個場景下看,彼得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弱者,一個沒有朋友,沒有社交,隻能默默看着别人,幻想自己和他們是朋友的弱者。
但一般來說,弱者并不是自己選擇成為弱者的,他們隻是屈服于一些因素,天生的殘疾、家庭的影響、自卑的心理,成為強者是這個社會上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站在彼得的立場,如果由盧西恩來說,收到萊姆斯的邀請後他會猶豫,他可能會答應,如果答應的話他會選擇珍惜這段友情,給予來之不易的朋友自己的回饋,希望通過他們結交更多的朋友,從而自己學着去交友,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但彼得剛才那副大喜過望的樣子,明顯面對萊姆斯無意中有些施舍意味的邀請毫不在意,反而馬上接受,就這一點,盧西恩就可以斷定他是一個甘願一直當弱者的弱者。
那種并不把朋友當可以依靠,可以互相扶持的藤條,而是把朋友看作暫時的巢,随時都可以更換的避風港的人。
這種人不能當朋友,他的滿臉都寫着背叛。
他會在找到下一個更好的去處的時候果斷抛棄上一份友情,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假如和這種人的友情可以長久,隻能說明他一直沒有找到下一個更好的避風港。
“不是每個人都帶着朋友來上學的,你應該學會自己去找朋友。”盧西恩把萊姆斯往自己身後掰了掰,“況且我不好相處,你不會想和我們當朋友的。”
不等彼得有任何的反應,盧西恩用口袋裡的手抓住在他的衣服旁遊移的萊姆斯的手指,轉身就離開了。
在往城堡走的時候盧西恩的心跳還有些過快,這是他第一次放狠話,感覺太好了。
萊姆斯發現回去路上盧的西恩話變少了,時不時地笑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想到那個沒能當成朋友的人,又回想起盧西恩堅決的态度,也許他敏銳的直覺真的告訴了他什麼吧,萊姆斯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畢竟他才不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