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盧西恩。”

鄧布利多把雙手舉起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聽他繼續說。

麥格教授渾身有點顫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角都皺紋都跟着跳動。

很顯然他看見了盧西恩困惑的雙眼，這個咒語不在教程的範圍裡，哪一本都沒有。

“幻象咒就是制造一個幻象，或者說局部幻境，讓目标在踏入特定區域時看到虛假的場景——對你來說，就是剛剛和伏地魔對峙的畫面。”沒有給大家提問的機會，又刻意忽略弗利維教授舉到空中的手，鄧布利多慢悠悠地繼續解釋，“盧西恩，我敢肯定你不止看到過一個幻象，不是嗎？能夠讓你相信伏地魔的會面是真的，肯定要鋪墊一些前提條件。”

盧西恩的嘴唇在最開始就失去了血色——應該是伏地魔的功勞，他垂着眼睛，燈光給他勾勒出了天然的眼線，之前一直不離身的眼鏡此時正放在他的床頭櫃上，當然，見伏地魔的時候可戴不了眼鏡。

“是的，最開始是在兩周之前。”他艱難地開了口，意識到自己在過去的兩周裡都生活在半夢半醒中，雖然這樣說并不精确。

“你是說最開始是你的母親給你寄了封信？”鄧布利多在聽完了他的講述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好像事情有些微微脫離他的掌控。

“是的，跟真實的一模一樣，然後我就看到了要會面的消息，紙條上還寫着讓我去找您。”盧西恩逐漸平靜了下來，但他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

“我去找了您之後——您讓我創造一些記憶蓋在上面，說或許有幫助——于是我就去做了！我做的那些事是真的還是幻象？”他的語速快了起來，急切地想得到對方的解釋，自己在不久之前聽了鄧布利多的話，選擇去故意中傷了萊姆斯，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如果之前還可以用“為了任務”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的話——現在的盧西恩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了，前面是假的，後面是假的，偏偏中間，他無比在意的那部分是真的。

“盧西恩，孩子，我很遺憾地通知你，那應該是真的。”鄧布利多似乎猜到了他的内心所想，又或者他隻是用了攝神取念——該死的攝神取念！這種東西到底為什麼要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頭腦和他的心靈一樣，都不該被别人窺探。

盧西恩的心裡洶湧澎湃，但始終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他擡起頭和鄧布利多對視，“是誰幹的，有線索嗎？”

他放棄了禮貌的說話習慣而直率起來，他發現這樣實在太累了，或許鄧布利多不會介意。

“有猜想，但不能笃定。”一貫的謹慎發言，鄧布利多示意他們教師團隊會繼續探讨這個問題，“在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不會随意懲罰任何人的，盧西恩，很遺憾你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但我相信你的能力，這是個可以讓你提高警惕的教訓，希望你接下來可以更小心一點。”

“但如果能夠确定，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他繞到了沙發後，把雙手都撐在了盧西恩的肩膀上，“這件事目前隻有房間裡的人——還有始作俑者知道，我相信你不會透露給别人的，不是嗎？”

這一瞬間，盧西恩感覺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五顔六色的光圈，他想回答，但卻開不了口，他不知道現在是現實還是幻境，隻知道自己倒下去後身上的疼痛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