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盧西恩第一次管他叫萊姆斯,并且遞給他一塊巧克力時,他的心髒就已經開始這樣跳了。
萊姆斯覺得所有的一切都糾纏着堵在了自己的胸口,無數的幸福或者悲傷的瞬間如同絲線一般把他的心髒牢牢地捆住,無形的手拉着其中幾根,拼命地擠壓着他猛烈跳動的心髒。
他用盡最大的力氣吸了口氣,試圖把悲傷的感覺驅散,但他的情緒卻似乎知道他的目的,隻是加速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裡滲了出來。
“盧西恩……”伴随着一聲巨大的歎息,萊姆斯的眼眶裡已經容納不下更多的淚水,它們隻是向四面八方溢了出來,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的枕頭,他的被子,他的一切的一切。
竭盡全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即使現在的塔樓裡隻有自己一個人,但萊姆斯似乎就是想騙過自己的耳朵,讓他自己相信,或許我并沒有這麼悲傷,這種情緒馬上就會走的。
事實是并沒有,如海浪一般的壓抑感一陣一陣地湧來,萊姆斯無法消化所有——他甚至無法消化任意一次。
過去的這一年時間裡他總是表現地太過不在意,到最後自己都認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
“多洛霍夫!”帶着韻律的女聲出現在樓下一層,盧西恩又将兩人重新推回校長辦公室裡,把他們安置在最不起眼的一個小房間——事實上,估計在場的人隻有盧西恩知道有這麼一個空間的存在,然後從外面鎖上了門,重新站到了父母的身後。
感受到伊索黛爾遮住他部分身體的微微顫抖的手,盧西恩安撫性地拍了拍母親的肩膀,看到門外那個有着淩亂黑發的女人踏着愉快的步伐走了進來。
貝拉特裡克斯幾乎是吹着口哨出現——至少她的心情是這樣的,看起來非常熱衷于做伏地魔布置的一切任務。
校長辦公室并沒有大到存在視線盲區,盧西恩靜靜地等待她把那雙漆黑地雙眼放在多洛霍夫的屍體上。
就像他預測的那樣——貝拉特裡克斯的臉在看見地上躺着的,還沒有被移動過的多洛霍夫的一瞬間改變了顔色,變成了幾乎和格蘭芬多的旗幟一樣鮮豔的酒紅色。
“你們倆!……叛徒!”瘋狂地用手指往下壓着,指尖還牢牢地對準着羅齊爾一家,貝拉在看到盧西恩的那刻似乎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
“布萊克索恩!你們一家人全是叛徒!是不是!”她現在的表情比經常會在伏地魔臉上出現的還要恐怖,上提的唇峰幾乎要碰到鼻子,白眼毫無遮擋地全部暴露在空氣中,幾根卷曲僵硬的黑發在說話的途中粘上她的牙齒。
“貝拉。”
不知道是不是算好了時間,伏地魔踏進大門的那一刻,鄧布利多也從樓梯後的會客室裡走了出來,看着昔日的學生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笑着問候道,“湯姆,沒想到再次見到你時是這樣的場景。”
“你怎麼在這?”嘶嘶聲又把盧西恩帶回了那次不愉快的經曆,他低下頭,避免和任何人産生眼神對視。
“我是回來看魁地奇比賽的。”鄧布利多上揚的話尾似乎變成了一把鞭子抽在伏地魔的臉上,“我不得不提前離席了——你看,我是專門來迎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