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簡直要瘋了,因為雪村透真突如其來的冷落。
“你告訴我為什麼這樣?”
在某個課件後,他終于忍不住攔住了雪村透真,抓住他的肩膀問道。
被抓住肩膀的雪村透真沒有隻是他的眼睛,隻是撇過頭,擺出一副拒絕的姿态,“我知道是你做的。”
這一聲,像一道巨雷,轟隆一聲劈下,将降谷零劈的五雷轟頂,他腦子空白了一瞬,竟有些不敢看他。
“你......”為什麼你會知道?
脖子處像是哽了一口氣,問也不對,不問也不對。
“想問我為什麼知道?”看他如此神震驚,雪村透真轉過頭直視他的眼睛,竟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我又不是傻子,你引我去的,我爸爸也正好在那兒,怎麼有那麼湊巧的事。”
深刻的了解,一下子讓降谷零感覺到不對勁,這不像是雪村透真會說的話。
他躲避的視線又直直回望過去,雪村透真的眼神飄了一下,又很快鎮定,隻這細小的差别,就讓降谷零讀懂了他的意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誰教你這樣說的?”
教他說這些話的人必定對他倆極度了解,剛剛有一刻他真的被那些話唬住了。
“沒有人......”又是退縮的,想要離開的姿态,雪村透真甚至用手抵住了降谷零的胸口,隻想從這裡離開。
“是小誠對不對?”降谷零語氣平靜,絲毫沒有發怒的感覺,卻更讓人覺得害怕。
附和那些條件,又同時知道所有前因後果的人隻有高橋誠,即便他不想這樣猜忌自己的好朋友,但在唯一的結果面前也不得不去相信。
原本一直關注着這邊戰況的高橋誠,滿臉懵逼,滿腦子髒話想要罵。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我挑撥離間嗎?”他憤怒道。
降谷零對他就這種印象嗎?雖然他是有想過将這件事無意透露給雪村透真,但他還什麼都沒做啊!他簡直要冤死。
“這件事我隻告訴了你。”面對他的質問,降谷零終于抽出視線看過去。
他的年齡還不大,甚至因為長了張娃娃臉嬰兒肥都沒褪完,但是他的視線卻帶着超乎常人的冷靜,讓人不由自主信服。
高橋誠噎了一下。
雪村透真完全看穿了他的思路,省的挑撥離間這步了,直接自己上。
“沒有,你别瞎想,沒有人跟我說什麼。”
雪村透真并沒有看他,隻是原本就抗拒的神情更抗拒了,身體的每個動作就表示他想從這裡離開,但一向感知敏銳的降谷零卻選擇了無視,反而非要抓住他問清楚。
高橋誠不知道他到底哪根筋不對了,連雪村透真本人都否認了,降谷零還覺得是他告的密。
“你做的這件事讓我很生氣。”
不同于往日裡稍微受點委屈就要哭,淚水仿佛昨天在福利院裡已經流完了,雪村透真不哭不鬧,隻是有點累,被迫面對自己不想面對的事,隐私在别人面前暴露,仿佛是想到自己當時抱着降谷零哭的場景,雪村透真面紅耳赤,羞愧的想要将自己蜷縮起來。
他将拉住他手臂的降谷零推得更遠一點,最終對這件事下了判決。
“我們冷靜一下吧。”他說。
那雙灰紫色的下垂眼流露出無措和慌張,降谷零伸出手想要抓緊他的衣服,卻什麼都沒抓到。
“這幾天我們先不要一起了。”
......
今天放學,雪村透真找了高橋誠一起走的。
倒不是要報複或者孤立降谷零,而是演戲要演全,他這次是來道歉的。
“抱歉啊高橋君,因為我讓你和零吵架了,真的很抱歉。”
兩人并肩走在馬路上,溫暖的春風吹過他的頭發,高橋誠轉頭看着他,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雪村透真也成長了,今天并沒有哭,眼眶卻依舊紅腫。
大概是自己在家偷偷哭吧。
“不是什麼大事,既然是誤會說開就好了。”高橋誠漫不經心說道。
降谷零天生敏銳,從來都不是能被小看的對象,雖然現在兩人的關系貌似破裂,但說到底他沒露出什麼破綻,之後還有挽救的機會。
但另一邊,八雲律想要接近降谷零的目的已經徹底淪為不可能,對他來說少了這麼個競争對手,總體還是他占優勢。
比起八雲律,還是雪村透真更讓人擔心。
“你可不要再哭了,聽說哭過了會對視力有影響。”他覺得自己應該給予一點安慰,但從來沒什麼安慰人經驗的高橋誠看着低頭走路的雪村透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謝謝,我不會再哭了。”雪村透真隻是禮貌回複道。
高橋誠思索着自己應該再說點什麼,就這樣一路無話。
雪村透真突然停下腳步,出神的高橋誠一個不注意撞到他身上,“啊,抱歉。”
他連忙道歉,卻見雪村透真定定看着馬路對面,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走到宮野診所。
宮野夫妻挑選的位置很好,離學校不算太遠,平日裡放學回家拐個彎就能走到這裡,宮野診所生意很好,因為宮野夫妻兩人都很溫柔,有很多小孩子也願意來這裡。
但是今天,宮野診所卻沒開門,他們站在馬路的另一邊,隔着馬路朝那邊看。
“是有事出去了嗎?”雪村透真問道。
然而還不等高橋誠想清楚,就見從宮野診所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兩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高橋誠瞳孔緊縮,下意識拉住雪村透真蹲了下來。
是組織!組織的人來的!